题外话:昨天那张结尾处又加了两小段,加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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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少门主,和尚我冒犯了,按理说我家世代是日月神教的邢堂长老,却逗留在外多年,没能履行好自己的责任,你又是我们教主的夫婿,和尚我…怎么也不应该在这样的大喜日子给你找什么不痛快。”
不戒和尚顶着坐在高堂位置上厉若海那冷静而审视的目光,与妻子哑婆婆一起,拉着女儿,走到了厉寒的面前,用正常的声音问了一句话:“今日某只想问一句,少门主可还曾记得在湘北救下的小尼姑,可还记得与您同乘一骑的恒山派仪琳?”
没等厉寒回答,不戒和尚就接下去说道:“哪怕您已不记得她了,可小仪琳却是一直念着少门主的,甚至因为思念您的缘故,形销骨立大病了一场。”
“她对您用情至深,今日就想要求一个结果,我与拙荆便替这傻丫头问一句,今生今世,您与小女能不能有个圆满的可能?”
“若是不能,您直说无妨,让这丫头死心就是了,日子还是照样要过下去的。”
这一所有关系厉害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戒和尚与哑婆婆为女儿未来的命运与道路担心,希望老天爷不要给她一条受苦的路,而仪琳则是为厉寒对自己的印象,存了几分希冀与期待。
就算不能在一起,女孩儿们大概也是盼望能给心上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在这之前,厉寒仅仅是知道仪琳或许对自己有几分男女之间的好感,却怎么也猜不到,原来这小师太竟情深至此,甚至隐隐带有一往而终的味道。
可是,错过便是错过,没有心动便是没有心动,责任便是责任。
他对东方白不仅是情爱,如今更有了责任,甚至他们之间还有了骨肉至亲,厉寒是绝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来伤害自己的妻子,世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父亲厉若海一直教他,人生在世,只有先做好最该做的事,尽了最该尽的责任,才能付出心力去估计更次要的部分,否则便是有负于人,亏欠于人,亦是亏欠了自己。
东方白也信他,她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也相信以她的本事厉寒不会选择旁人。
事实的确如此。
今日难得身着红装的少年郎,长身玉立眉目疏朗,他看向那个如邻家妹妹一般亲和的美貌小尼姑,“承蒙姑娘厚爱,寒不胜感激,但这番情意今生今世定是不能回应的,我心中只当你是亲切的小妹子,其余别无他想。”
顿了顿,他又道:“你若是愿意,那摆了香案,你我今日便义结金兰,倒也无妨。”
“以后若有什么事,为兄与你嫂子都会护着你的。”
这金兰之议,是因为第一眼的有缘,也是因为仪琳为了他而离开恒山,今日人多口杂流言难平,若是传回了恒山,以后这姑娘又该如何自处呢?
所以厉寒提出了一个足以圆场的身份,也是现在唯一能给仪琳、却不会让妻子不安的善意。
(就像杨过认程英与陆无双做义妹,但也不完全一样)
仪琳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她只会为厉大哥而高兴,是不会怪他的,悲喜交加的晶莹泪水,便顺着她雪白的腮边而落下,她抬手拭去了,然后取了一杯酒,向对面的新婚夫妇敬道:“大哥大嫂,那这杯便祝你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婆婆与和尚伯伯只是说笑的,还望你们莫要见怪…”
她样貌生得极是出众,气质亦属温柔可爱,瓜子脸秀气,下颚尖尖,此刻真心地笑起来,在晖光映照下愈发显得光洁莹润,让人心里又暖又甜。
虽然黯然,可她亦是欣然的,为喜欢的男子获得幸福而高兴,也为自己没有看错人而高兴,厉寒的确是个有情有义值得喜欢的好男儿,哪怕那情义并不完全是为了她。
李青萝在高堂位置上,亦是一时恍惚,她想到了自己与丈夫厉若海当年的情形。
若非早早站在了责任的那一头,她多半也不能融化丈夫那块醉心武学的坚冰,恐怕只能同这小尼姑看他们孩儿一般的黯然伤神了。
这样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倒也是可惜了。
厉寒饮了这杯酒,当真在众人的见证下,与仪琳举香结义,做了义兄妹,厉若海与李青萝也很给儿子面子,送了干女儿见面礼。
而后厉寒便偏过头去,不忍再瞧小仪琳对自己全心敬慕的眼光,有道是当断则断,只有这般才是对她最好的,他只稍稍握紧了东方白的手。
他不能让妻子不安。
除此之外,玉剑公主亲自送来了贺礼,并且请圣旨册封了厉寒一个武官散勋的名头,没什么实权,但这面子货看着颇为贵气,乃是表彰他从前斩杀倭寇的奖励。
“东溟派大小姐单婉晶来贺!”
“尚秀芳尚大家前来献曲,恭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尚秀芳,这个世界继纪惜惜之后的天下第一才女。
才艺、外貌、修养皆是极为出色,其歌声能将人完全忘却身边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带人进入奇异的境域中,给予空灵感悟,甚至江湖隐隐有传言说此人是向雨田同幽冥宫副宫主明月的私生女。
空穴未必来风,如此,纵使身处烟花之地,卖艺不卖身,也没有什么人敢打她的歪主意。
——想要保住什么,往往在一开始就已经拥有了其他人难以企及的东西。
东溟派占据琉璃球岛,在沿海活动频繁,而尚秀芳则是偶然让厉寒护送了一程。
这些或多或少对卡二有过风月好感的佳人,今日除却黯然便只有释然了,她们二人同仪琳的处境不同,倚仗更多,各种顾忌也更多,厉寒也能平淡对待,并不需要像对仪琳那般结义之类的。
远在极西之地的风行烈其实也听说了小师弟成婚的消息,只是他为救鹰缘叛门而出,终究是没有脸面再回去,只能托明教中人送上了一份无名贺礼。
可纵使没有写名字,厉寒也早就看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