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人的表情有如此巨变，江凡急忙追问。
“老人家，十五年前你离开帝都前，一定听说过江家对吗？”
老人的眼中满是犹豫，然后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了半截烟屁股。
因为烟头已经湿.了，所以老人用火柴点了好几次都没能点燃。
江凡见状，直接把一盒华子塞进了老人的口袋，然后帮他点了一根。
老人狠狠吸了一口，这才让脸上的恐惧缓和了几分。
“这件事，我本来打算埋在心里一辈子，生怕哪天遇到不测。”
“不过你是我们爷孙的恩人，而且我也快入土了。有些事，说出来也不打紧。”
随后，老人将十五年前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江凡。
的确不出江凡所料，十五年前的老人还在帝都流浪。
而且江家灭门的那天深夜，他恰好就在江家后门附近休息！
晚上，老人正在垃圾堆里寻找食物，无意间发现一道道黑影从远处闪过，纷纷涌入江家。
老人自然没当一回事，找到食物后饱餐了一顿，便打算躺下睡觉。
“啊！”
突然间，一声惨叫从江家传出！
虽然声音不大，不过还是把老人吓了一大跳。
他手脚并用爬上一颗大树，隐约间看到江家乱成一团，无数黑影似乎是在追杀江家之人！
老人吓坏了，正想去报官时后门突然打开，十几人带着一个小孩匆忙逃向远处。
生怕惹上麻烦，老人赶忙躲在了阴影中，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半分钟后，几道黑影追了出来，速度极其之快！
老人虽然没什么见识，不过也看过一些电视剧，大概猜到这是江家的仇人来灭口了！
江家为人和善，在帝都名声极为不错。
老人乞讨过几次，江家每次都会准备不少食物，甚至还给过他一笔钱帮他度过了寒冬。
哪怕他知道这些黑影穷凶极恶，甚至已经吓地双腿发抖。但一想到江家对他的恩情，老人咬了咬牙，选择以命来报。
毕竟他这辈子没什么指望了。与其苟延残喘继续活着，不如还了江家这份人情。
想到这，老人故意弄出了声响，试图将黑影吸引过来，给江家争取逃跑的时间。
黑影果然上当，直接追杀而来。
老人逃跑不及，被他们团团围住。
“马的，竟然是个臭乞丐！”
“快追，他们一定没走远！决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发现追错了人，黑影毫不迟疑离开。
他们并未灭口，似乎眼前的乞丐根本不值得他们下杀手。
老人刚松了口气，其中一人却调转方向回到了他的面前。
“老东西，如果我们没追上他们，老子回来就宰了你！”
说完，对方一脚直接踩碎了老人的脚踝！
老人惨叫一声，当场昏死了过去。
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灭口。
江家，也已然成了血腥之地，满是尸体！
老人没有时间思考江家有没有幸存者，生怕那些黑衣人来找他灭口，便拖着残废的腿一瘸一拐逃离了帝都。
说到这，老人的眼中依旧充斥着恐惧。
那天晚上的经历，已经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甚至逃到江州这么多年，他还会梦到自己被残忍灭口。
江凡则是攥紧了双手，额头青筋暴起，呼吸粗重。
江家上下近百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他更是亲眼看到爷爷、父母，这些至亲之人惨死当场！
如今恢复记忆，又找到了灭门的目睹者，江凡又如何不去愤怒？
见江凡如此失态，老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恩人，难道你是江家什么人吗？”
深吸一口气，江凡微微摇头。
“我与你一样，江家对我有恩。”
“老人家，你还记得那帮畜生的特征吗？”
老人皱眉思索了很久，而后恍然惊醒。
“有！”
“那个踢碎我骨头的人，手背上好像有一片纹身！”
“纹身的样子……应该是一朵花！玫瑰花！”
“手背上的玫瑰纹身？”
江凡眉头紧锁。
记忆中，境外似乎并没有类似特征的势力。
不过这也算是一条线索。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纹身的主人！
江凡把身上的现金都交给了老人，说道：“老人家，谢谢你。”
老人急忙摆了摆手。
“恩人，你救了我的孙子，我怎么能反过来收你的钱呢！”
江凡摇头解释：“你对江家有大恩，这只是我力所能及的回报。”
“老人家你等我一天。明天一早，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说完，江凡转身离开。
到了无人的地方，江凡给赵无极打去电话。
“通知龙康，你们二人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找到手背上有玫瑰纹身的人！”
“如果找不到任何线索，你们两个就把位置空出来回家种田吧！”
说完，不等赵无极回答，江凡直接挂断了电话。
赵无极一脸懵逼。
不过他知道能让江凡如此失态，必定是十五年前的那件事！
如果干不好，江凡真能让他和龙康滚蛋！
赵无极不敢怠慢，赶忙联系了龙康。
“虫康，你死哪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着骂我，恩师有任务交代！”
……
平复好情绪，江凡回到了公司。
老人对他有恩，而且是因为江家才废了一条腿，几乎无法治愈。
这十五年的痛苦折磨，不是金钱能弥补的。所以江凡只能尽自己所能，让老人安度最后的日子。
“你想让一个老人进公司上班？”
林小婉很是诧异。
结婚这么久，江凡从未有求于她。
第一次请求，竟然是为了一个乞丐？
江凡点点头，说道：“他腿有残疾，最好能安排一个清闲的工作，再给他准备一个房间休息。”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不过他对我有恩，我不能看着他继续流浪。”
“你放心，他的工资和开销全都由我承担！”
林小婉白了他一眼。
“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
“仓库正好缺个保管，每天负责巡视就行了，明天你带他来熟悉一下地方吧。”
闻言，江凡心生感动，伸手搂住了林小婉。
“老婆，谢谢你。”
“跟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林小婉红着脸，嗔怪道：“你的手往哪摸？这就是你感谢我的方式吗？”
江凡嘿嘿一笑，赶忙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