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牛阿青的指引,曾火火很快准备好应用之物,找到一处河边。
只见他掏出准备好的纸张,上面已经写好了想知道的事情。
随即拿出刻着“安流广惠”玉牌,运转真气渡入其中,在纸张上面印了一下。
伴随着一道青光闪过,纸张上留下了青色的印章痕迹。
下一步就是……
在曾火火和罗老敬佩的目光中,书生熟练的把纸张叠成一个小船。
紧接着他双手一翻,小船瞬间又变成了乌篷船。
幸亏小时候手工课的手艺没忘!
书生暗自得意,哼,谁让你俩没童年呢。
小船刚入水,就凭空出现一个小旋涡,把纸船吸了进去。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曾火火正蹲着看蚂蚁打架,赶忙站了起来。
低头看去,只见河面上出现一个丈许宽的旋涡,此时正有一个壮硕的黑影从漩涡中缓缓升起!
回到神识里的书生嘟囔着:“这场景,应该问问他有没有金斧子、银斧子。”
曾火火定睛一看,这是个熟人,不,熟妖。
就是在清水桥伏击自己的那个黑大个,最后变鱼跑了。
“老黑,好久不见啊!”现在有求于人,他决定还是客气的打个招呼。
起码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
黑大个仔细打量他一阵:“你谁啊?认识我么?”
得,不能高估一条鱼的记忆!
“算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老黑,你是来替你家娘娘传信的吧?”曾火火无奈的说道。
“哦,既然不认识,那我先走了!”黑大个说着话就要往水里钻。
“你等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曾火火赶忙喊住他,怕对方记不住,还拿出清河水君给的牌子,在黑大个眼前不停的晃悠。
“哦,我想起来了!”黑大个一拍脑袋,“娘娘是有吩咐,让我把这个给你!”
黑大个说着话,扔过来一张青色符咒,上面画了一堆不认识的图案。
“这个怎么用?”曾火火反复打量着手里的符咒。
“娘娘说这玩意变烫的时候,你就找到人了!”没等曾火火继续问,黑大个就一矮身回到水里,旋涡随即消失了。
曾火火拿着符咒,不由得撇撇嘴。
“这帮子神仙,做事非得整这神神秘秘的一出,有话就不能直接说?”
……
清河水君府邸内,清河仙姑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回禀娘娘,感应符已经给到曾火火了……”
清河仙姑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侍女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问道:“娘娘,对方是持了漕帮信物来的,为了肃靖司一个小小铜章,得罪漕帮,恐怕……”
清河仙姑柳眉一竖就要发火,而想到这个侍女毕竟是从东海跟着自己万里迢迢来到定州,心中不由得一软。
她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要记住,柳郎得道之机在他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
“今后凡曾火火所求,清河水府无有不应!”
侍女见清河仙姑语气森然,赶忙跪倒:“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算了,也不怪你,毕竟这里面有些关隘,现在是不能说的。”清河仙姑似乎想到什么,神情有些紧张和期许。
“再一个,漕帮虽然一向是鱼龙混杂,但到底是明面上的帮派,又不是那帮脑子不正常的魔崽子,在大楚朝廷一直是标名挂号的正规帮派。”
“可现在他们竟然敢假水路行运之名,大行采生折割之事。”
“这里面恐怕有许多我们还不知道的秘密,而我们帮漕帮遮掩气息,助其入城,已经沾是染了因果。”
“以后说不定会引出大祸,正好借这曾火火的手撇清关系!”
“这天下终究是越来越乱了,真怀念在家的日子!”
……
曾火火在回肃靖司的路上,不停把玩着符箓。
青色的符纸上画着淡金色纹路,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清河水府应该是见过那帮人!”
“这是一道感应符,可以对以前记录下来的气息生出感应!”
神识里,罗老熟练的讲解着,势要夺回刚才不会叠纸船丢的面子。
走到路口的时候,曾火火有点犹豫。
左转是去肃靖司,右转是去妙音坊,罗大牛他们几个约了他今晚喝酒。
心里正犹豫着,他脚下已经一点点朝妙音坊的方向走去。
“黑大个说符咒变热的时候,就找到人了,那我得多去人多的地方转转。”
这个时辰,肯定是妙音坊人多啊!
为了肃靖司,我真是尽心尽力,也不知道银绶捕头的认命什么时候下来。
“二哥,你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书生听着曾火火自己安慰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
就在曾火火为自己机智点赞的时候,街口迎面走过来几个人,正好和他擦肩而过。
而他拿着符咒的手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
嗯?这么灵么?
曾火火错愕的看过去,对面看样子是一家人,一个老头带着三个年轻人。
当先那人扛着一个麻袋,身后两个人扛着板凳杂物。
那老头则是挑着一个扁担,能看到里面是一些干果吃食。
看样子,似乎是要到集市出摊。
曾火火视线落在那个麻袋上,眯了眯眼睛,隐约能听到里面有响动。
是个活物,这就太可疑了!
曾火火毕竟对清河水府还不是太信任,没有轻举妄动。
只见他一跨步,挡在了几人前面,抢先开口道:“这位老伯且留步……”
对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互相对视一眼。
随即老汉紧走两步,来到曾火火面前,满脸堆笑的问道:“大爷叫小老儿有什么吩咐?”
曾火火没说话,走到近前,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
老汉神情讨好中略带紧张,一副小生意人精明的样子。
三个年轻人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神情自然。
“我这是闻到老伯篮子里的香气,馋虫给勾出来了!”
曾火火笑着指了指老汉挑着的篮子,借机又偷偷打量那个袋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越看越觉得像个小孩。
“原来是大爷要照顾小老头生意,那敢情好,您上眼,都是些干果瓜子和自己做的炸货。”
说着话,老汉挪动身子来到路边,把扁担挑子放在地上。
“老大、老二,快把板凳支上,让大爷歇歇脚!”老汉招呼着两个年轻人过来。
“知道了,爹!”
两人赶忙把身上的东西铺开,一个小桌子,两把小凳子,老头则打开盖着篮子的棉布。
只见里面有一些丸子,花生米之类的吃食,还有两小壶酒。
“老三,你娘还在家里等着呢,先把东西送回去!”老汉又对抗着麻袋的年轻人说道。
“知道了,爹!”那人答应一声,转头就要走。
曾火火愣了一下,这人走了,自己怎么办?
回想起自己看过的话本和听过的评书。
这会不是应该等本大人一一问话。
你们先是拒不承认,然后在言语交锋中,本大人明察秋毫,发现破绽,步步紧逼,而你们慌不择路,试图反抗,再被我一举擒拿!
你这老头看起来本本分分的,怎么不套路来呢?
既然你们不按套路出牌,那我也没必要试探什么了。
大家抽刀子干吧!
“那位兄弟,背的什么啊!”
曾火火下定决心,直接一转身,拦在对方面前:“要是有好东西,可以一并拿出来,咱这不差钱!”
“这位大爷,我这小儿子背的是我们在集市上买的一只小羊羔,孩他娘身子不好,想拿回去炖了给她补补身子。
老汉陪着笑脸解释几句:“老三,还不快走,你娘都等急了!”
“别着急走啊,我最喜欢吃羊羔子了,这位兄弟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现在乡下地道的小羊羔也不好买,如果看中了,我可以出高价买下。”
曾火火一侧步,继续拦住对方。
“这位爷说笑了,一只羊羔子,哪值什么钱,就是家里婆娘等不及了。”老汉依旧陪着笑脸。
“成不成的,给咱先看看!”曾火火也没耐心继续扯了,一把抓向老三。
这下已经是用上擒拿的手法,就等对方反抗,他就可以顺势拿人。
曾火火没注意到的是,在他纠缠不休的时候,老汉已经不作痕迹的点了两下手指。
只见那老三似乎被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任凭曾火火把袋子直接抓到手里。
嗯?
曾火火一愣,这么顺利的么?
环顾这爷四个,都是一副紧张害怕的表情。
曾火火有点不自信了,赶忙一把扯开麻袋。
“咩~咩~咩~”
麻袋里是一只白色的小羊羔,看到亮光,开始拼命的挣扎。
“大爷,您要真看上这小羊羔子,价格也是可以商量的!”
老汉搓着手,紧张的说道,神情中还透露着几分市侩精明:“大爷您好好看看, 这是正经三黄种的羊羔子,滋养补气可是一绝!”
“我们也是废了好大劲,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
曾火火咂咂嘴,莫非是搞错了?
神识里罗老和书生忽然没了反应,留下他一个人应对。
莫非是想看我的笑话?
曾火火有些尴尬的把麻袋递了回去:“我这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买羊的事,下次在说。”
“那小老儿就不打扰大爷了,平日里我们就在城外的卧牛集出摊,大爷得空不妨过来照顾照顾生意!”
老汉招呼三个年轻人收拾东西,转身就要离开。
“爹,这纯种的小羊羔是越来越难买了。”
“你那瞎眼的二叔也不知道跑哪去要饭,有十多天没见到人影了。”
听着父子四人一边走一边拉家常,曾火火站在原地,咂了咂嘴。
他从怀里掏出那道符咒,这会也还是热的烫手。
“这王八精的东西,靠不靠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