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一片的荒漠,时间在这里,仿佛完全停滞。
不知历经了多少年沧桑的将士白骨,仍然保持着战斗中的状态。
就如壁画中所呈现的一样,个个身长十多丈的巨人族士兵,与同样身躯高大的四只胳膊的魔族士兵,勇猛拼杀。
金戈铁甲犹在,肉身不在,但精神永存。
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巨大的深坑,深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铃儿知道那是在极度高温的情况下,砂石融化后才出现的状况,由此可以想象当时的战争是如何的惨烈。
麋智子的幻象已灭,再转身,原本巍峨的楼阁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曾经雕龙画凤的精致如江南水乡的亭台楼阁,已然变成由巨型石块累积而成的,霸气凌然的城墙。城墙上满是刀剑斧石刻下的缺口,唯一不变的事是那四幅壁画尤在。
铃儿站在壁画前,心随意动,仿佛真正进入了画中。
她远远地俯视着战场,有血有肉的巨人士兵不断倒下,自己深深痛心,却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最后一个士兵呐喊出——“人族必胜,公主会为我们报仇!”后重重倒下。
她的心突然痛得说不出话,两行清泪流下,喉中的苦咸无法述说。
“主人,主人你醒醒,你是不是进入幻境了!你快不要哭了!”
布鲁诺的轻声呼唤将她拉入现实,她知道这并不是人为的幻境,这更像是触动了记忆中的某个节点,让她封尘许久的过去重新苏醒过来。
虽然她不明白这些记忆来自于哪里,或者是不是真的属于她。
“没事,这里风沙大,一时沙子迷了眼。”
她安慰着布鲁托,却发现自己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枚龙纹玉琮,上面只刻着一个字——兴。
龙纹玉琮上似乎被鲜血长时间浸染过,有丝丝血迹在其中。
铃儿将玉琮慎重地挂在脖颈上,冥冥中,她觉得这玉琮的到来,让曾经的责任再次回归在她身上。责任虽然沉重,但她甘之如饴。
“主人,我心疼,刚才布鲁托又打我了。他说主人脑子昏昏沉沉不好使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一屁股坐的。我明明没有坐到主人头上,只是不小心压到了背而已。我好冤枉呀!”
雏鸟哼哼唧唧地扑扇着翅膀告状,布鲁托远远地盯着他,那小眼神全是威胁和警告。
布鲁托真的变了,胆子大的连雏鸟都被他吃的死死的,铃儿有些哭笑不得。
正准备调解这两个小家伙,远方一个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引起了铃儿的注意力。
“大哥的主人在哪里呀!大哥的主人,你听到了我可怜的求救声没有呀!大哥又被人抓住了,这次说要砍它的脑袋了!大哥的主人,你一定要救救它呀!”
银剑眼疾手快,不过几息功夫,剑尖上就戳着一只湿答答的海星,飞到铃儿眼前。
海星在空中哎呦呦地直叫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银剑扎到它身体了,其实它是害怕。这辈子都没离开过水,更不要说在天上飞这么刺激的事了,它万一摔下来,或者渴死了该怎么办呀。
“冷静,冷静,你可以睁开眼了,你的口水喷了我一身,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银剑甩甩剑尾,将海星扔在铃儿面前的地面上,又顺便把海星身上挂着的闪亮亮珍珠抢了过来。
海星原本就哭丧着的一张脸变得更难看了。
“我们好歹都是偷,怎么你不讲武德,明着抢呀!”
它哼哼唧唧地抹了把泪,银剑凶巴巴地骂道:“谁让你以前那么嚣张,骂我兄弟小红红,这是惩罚,让你长长记性。”
铃儿噗嗤笑出声,让银剑把珍珠还给海星,又问道是不是乌空空出事了。
海星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其实是我害了大哥,大哥上次被抓后,我担心大哥半辈子的财产被官兵全抢了去,所以我偷偷将它以前收藏的宝贝都取了出来,放进大哥以前带我去的秘道里。
大哥告诉我那里没有其他人知道,安全得很。这次大哥出来,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它,它便高高兴兴地去密道拿宝贝。
没想到那里有官兵暗地里把守,它刚一露面,就被捉住了,说它越狱。更气人的是,还给它安上了一个抢劫皇室至宝的罪名。要它立即把皇室至宝交出来,否则今晚就要砍他脑袋!”
乌空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皇室也不会为了要整死它,特意给它安置上一个并不存在的罪行。
铃儿觉得,皇室肯定丢了宝贝,而乌空空正好落在了皇室为找宝贝布置的局中。也就是它运气不好,错误的时间到了错误的地点,而这个地点普通人不应该会知道。
所以皇室认为它是死鸭子嘴硬,故意不把宝贝交出来,所以要治它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