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我不是故意的。”游博衍解释道,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温行风,“看出什么没有?”
“在行动之前必须把井上平次身边的女人解决了。”余锦瑟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素描,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她才是井上平次身边最强的人。”
扫了那个女人一眼,温行风记住了她的长相。
“让你动手,有把握吗?”游博衍沉吟片刻,问道。
“当然有。”余锦瑟细而长的柳眉扬了扬,眼波流转,露出点得意的光彩。
“什么时候能成功?”游博衍又问。
思索一番,余锦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最迟明天中午我就可以解决她。”
“还有,我们的线人紧急联系了我一次。”余锦瑟说着看向游博衍,“他让我告诉组长,你问他的那五个人原先是在岸上工作的。”
下意识地,温行风和游博衍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是工作人员,又有身手,隐藏身份上了船。行动之前军统和中共通了气,对方没有派人,剩下的那几个势力都算是他们的敌人。
“都解决了吧。”温行风提议。
点了点头,游博衍当场画了五个人的肖像,给温行风和余锦瑟看过了:“就是他们几个,记住他们的脸。”
“要不要最后确认一下?”余锦瑟有些犹豫。
脸色凝重地沉默一瞬,游博衍站起身:“我去看看,半小时后回来。”
时间是在温行风不断看表中过去的,余锦瑟也心神不宁的,两人没有说话。
二十多分钟后,游博衍幽灵一般闪进房间里,低声道:“确定了,他们都是日本武士。”
此言一出,温行风有一种庆幸的感觉。事先得到的情报里并没有提到那个女人和那五个武士,幸亏他们自己探查了一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那些武士伪装成工作人员,就是为了迷惑他们。
“那就把行动定在明天中午。”温行风想到游轮明天下午靠岸,担心拖久了会错失良机,便道,“到时候锦瑟解决那个女人,组长刺杀井上平次,我去和那些武士过招。”
“可以。”游博衍点了头,“记住,一定要速战速决,要在差不多的时间段动手,不要给船上的宪兵反应的机会。”
除了武士和女人以外,井上平次的身边还有十来个宪兵,随身保护他的安全。考虑到引起大的动乱会增加身份暴露的危险,他们不打算对宪兵下手。
勉强睡了几个小时,温行风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迷迷糊糊地醒来。把枪藏好,他走出房间,再一次来到栏杆边上,就见几只白色的鸟儿飞上云端。
“真自由啊。”他低声感叹了一句。
“先生是一个人来的吗?”身后响起余锦瑟的声音,温行风转过头,就见她一脸笑意地走上前,眉眼弯弯,将碎发捋到耳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压下心头的疑惑,温行风点了点头:“是啊,我要一个人去欧洲读书。”
“难怪,先生一看就很有学问。”余锦瑟站在他身边,手臂几乎贴着他的手臂,偏头抛了一个媚眼。
被她用充满仰慕的眼神注视着,温行风的脸颊染上了绯红。他扭过头,死死地盯着水面,舌头好像被封住了,脸越来越红。
江水清凌凌的,倒映出游客的面容。温行风注意到了自己右手边的一张脸,恍然大悟。
“请问是我说错话了吗,先生怎么不理我了?”余锦瑟娇嗔道,展开扇子遮住红唇,笑得风情万种。
“没有。就是,我成绩不太好,您的夸奖实在是受之有愧。”温行风羞怯地回了一句,还是不敢回头看她。
“原来是这样啊。”余锦瑟若有所思,歪着头凑得更近了,“先生是学什么的?”
咳了一声,温行风努力装出成熟的样子:“我是学艺术的,油画。”
“油画啊。”不知余锦瑟是怎么做到的,三个字愣是把声调拐了七八个弯,让温行风的脸红透了,仿佛能滴出血来。
“对,我不太会画,没什么灵性。”温行风随口说道,默默离她远了一些。
但也不敢太远,毕竟他知道余锦瑟现在需要自己的配合,只是这配合让他如芒在背就是了。
盲猜游博衍事后会借此索要好几个夜晚。
“嗯,”沉吟着又靠近一些,余锦瑟用扇柄轻轻敲着温行风的衣袖,“那,先生画油画的时候,有看见过比自己更好看的模特吗?”
被口水呛得咳了好几声,温行风抚着胸口,怯怯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没有。”
“既然如此,为什么先生不做模特,要当画家?难不成,先生长得这样好看,不是为了给人欣赏的?”余锦瑟再次靠了上去,手指捏着他的衣袖,上身侧倾,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衣服上。
心脏飞快地跳动着,温行风瞪目结舌,猛地抽回衣袖,见她眨了眨眼,松了口气,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风太大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红着脸飞快地跑了。
“跟个被女流氓调戏的良家夫男似的。”长宁学着人的样子啧了一声,评论道。
“小系统你注意一点。”温行风关上门,没好气地在心里回了一句。
“不是我说,宿主您心理素质太差了吧,人家锦瑟小姐几句话就把你说得面红耳赤的,以后怎么和女生打交道啊?虽然说呢,您的另一半是男的,但也不是说不能换嘛。”长宁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说。
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温行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外面的动静,心语道:“我那是装出来的,你没看见井上平次的女伴就在我们旁边吗?”
“哎,我还以为……可惜了。”长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失望的样子。
“以为什么啊?”温行风忍耐着问。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光球在脑海里摇头晃脑地吟诗,声调拉得老长。
倒霉孩子欠收拾。温行风暗暗地记了一笔,不再搭理她了。
船上风平浪静,温行风一直待在房间里。午餐时间一到,他听见有人敲了三下门。
行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