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序之时。
换到去年的这个时候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原本说的特训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断延长,最终持续了整整一年。
不过对于特训这种事毕竟只是少部分人,人们该怎么生活还是怎么生活,毕竟这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他们直接不知道。
曹琴在清远市正和酒店做保洁,她已经48岁了,这些年身上也不断出过毛病,半年前刚刚做完子宫肌瘤手术。她将子宫切除掉了,她当时说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为了避免以后复发再遭罪。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医生告诉她直接切除子宫的话整体的费用会少一点,而且身体可以更快下地。她的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女儿生的早要比儿子大上一轮。女儿读了研究生,最近还谈了一个男朋友,儿子上初三。两个都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儿子不必说,女儿要是之后谈拢了要结婚的话她们家也必须有嫁妆。
在曹琴的观念里无论是彩礼还是嫁妆都是两家人对于各自子女的祝福,是给自己的子女的,要是自己给少了,她担心女儿会受欺负,所以做完手术没多久她就下地找活了。
到清远二十多年了,曹琴的丈夫的是做木工的,手艺不错,每个月能赚个一万左右。他们靠着十多年的奋斗,总算拉扯着子女在清远有了自己的房子,只是每个月要还房贷。曹琴则是自己开了一间不大的杂货店。
可是就在半年前,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
先是丈夫在厨房被蒸箱的蒸汽烫伤了右手,不得不待业在家,接着就是她在医院检查出了子宫肌瘤。高昂的医药费和贷款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好在两个儿女都是好孩子,放假了会去打点零工补贴家用。
不过就算是这样,曹琴在做完手术后半个月就找了在正和酒店做保洁的工作。原本开的店这一场病下来也没了,她的丈夫现在待业在家,每天一边找工作,一边也做着零工。
保洁的工作其实也不算是很累,每天只要按照要求来打扫房间就行了。
这间房在走廊的尽头,由于在三楼,房间的窗外有一棵很高的银杏树。
这就导致这个房间即使在白天也只有少量的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曹琴像是往常一样来打扫房间,到的时候房间的门为了方便保洁人员打扫所以就这么开着,夏日的风从门内吹出来,带着一点点腥臭味。
不过曹琴也没有多想什么,她在这里已经做的有一段时间了,也见过不少这种情况。
曾经有个打扫的房间一打开就有一股恶臭味传出来,房间里到处都是呕吐物,甚至还有些排泄物在床上和地上粘着,那之后曹琴就对这些味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这间房间虽然有一股腥臭味,但是明面上并没有什么东西。
按照惯例,曹琴先打开洗浴间的门做打扫,后续也需要用这里的水。
很快曹琴就发现了不对,浴室的地漏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从工具里取出钩子打算自己先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把东西掏出来。
酒店里的这种管道堵了其实一般都是先由酒店的工作人员先疏通的,像是正和这样的小酒店并没有自己专门养着管道疏通的人。
这份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保洁人员的身上。
曹琴从管道里将钩子拿出来,跟着一大把头发,但是就算是这样,地漏也依然是堵着的。
忙活了一会曹琴就罢手了,这种情况只能是等下找其他人或者是专业的人来弄了。但是很快曹琴发现整个洗浴室里所有的下水管道全都堵上了。
这种情况倒是从未见过,曹琴尝试着疏通,但是没有效果。
于是她打电话到楼下前台,说明了这件事。
没办法了,曹琴只能找了一个桶接水来用。
在擦拭房间里的柜子这些东西的时候曹琴发现上面很干净,像是已经擦过一样。之前的时候上面就算没有污渍也会有一些痕迹,那是手在上面摸过的痕迹。
将床头柜擦完以后她觉得没有上面必要在擦了,于是拿着拖把开始拖地。
就在她拖到床边的时候,拖把下意识的向着床下带了一下。湿润的拖把从床下带出了鲜红的痕迹。
曹琴瞳孔一缩,大着胆子弯腰看向床下。床不是很高,所以加上光线问题,她看不清床下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好像是有什么在下面。
“琴姨,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来曹琴一跳,她连忙起身,见来人松了一口气。
来人是酒店的保安,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好像是放假的大学生来做兼职的。
为人大方,来得又个把星期了,也会说话,做事勤快,酒店里的人都觉得他人还不错。
“小林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觉着着床下面有什么东西,正打算看看呢。你怎么上来了?”
小林露出了开朗的笑容,说:“楼下说这上面的管道堵了,我闲着没事就上来看看了。床下面能有什么东西?这床太矮了,我把床垫给你抬起来看看。”
听到曹琴的话,小林也感兴趣了,瞬间就把上来的目的丢到了一边。
他站到床尾的左边,抓住床垫向上用力一抬。
这间房是一间大床房,但是酒店的床也选的一般,所以床垫也不是很重。
站在一旁的曹琴看着床垫缓缓抬起,呼吸一下就停住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面一样,只能发出“呼呼”的喘气声。接着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向着自己的头涌来,再然后,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咚!
扶着床垫的小林站在床垫的另一侧,听见一声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于是伸出头来看,就见曹琴已经倒在地上了。
“琴姨!你怎么了?”
他连忙跑到曹琴的身边,想查看她的情况,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
酒店的床垫还是有不小的厚度的,所以竖在那里也没有倒下。
此时有一只纤细白泽的手挂在床垫上,再看去,只见一条被鲜血侵染了大部分的依稀还可以辨认是一条白色裙子,裙子的裙摆也挂在床垫上。
如果将这个画面换个方向来看的话,就像是舞蹈演员在舞台上,伸出玉手的同时,脚下踢起裙摆。
画面很是唯美,如果这个演员有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