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
陆时延整个人懵了下，下一秒，起身走向卫生间……
镜子里的他，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鼻子上的红色血迹像在告诉他刚才大脑里的画面有多离谱！他有多不可思议！
惯来冷静自持的他，现在在碰到关于苏黎的事……甚至连没发生的事，只是想一想，他就彻底失控。
冷水扑在脸上，陆时延才逐渐冷静下来。
外面，苏康坚不满的声音传来：“就这样的身体，将来还有几十年，你就一点不怕？你告诉我，这样莫名其妙流鼻血几次了？有没有上过医院查原因？苏黎，我跟你说……”
“行了！”苏母打断苏康坚：“孩子的事，孩子自有主意，他们俩个年轻人日子过得好好的，你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现在吃团圆饭呢，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不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阿黎现在这么懂事，你没考虑的她都能考虑到，好好吃你的饭，好好喝你的酒！”苏母语气温柔又坚定。
苏康坚还没说的话，不得不咽了下肚。
怪不得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这话传得还真没错。
他看向女儿。
苏黎手撑下巴，脑袋微晃，一双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像是感觉到父亲在看自己，咧嘴朝他灿烂笑：“爸爸，我们再喝一杯，祝爸爸您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她举杯……
她新的称呼让苏康坚愣了下，后面的‘平安喜乐，顺遂无忧’让他脸不由露出慈爱笑容：“阿黎也赶着潮流喊爸爸了，以前让你喊爸爸，你还说爸爸难听，爹才好听。”
苏黎捧着酒，嘴里呢喃不停：“爸爸，爸爸，妈妈，妈妈……我好想你们。”
端起酒杯准备喝酒时，视线里掠过男人修长的手，再回神，手里的酒被夺走，苏黎仰头，男人俊逸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漆黑眼眸深似潭，似有魔力，让人不由沉沦。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挠了把。
痒痒的，酥酥的。
“你为什么抢我酒呀？”苏黎清澈的眼里流露出不解，眉头轻皱，嘴嘟着，似委屈，可声音听起来却在撒娇。
陆时延在旁边椅子下坐下：“你醉了。”
“我没。”苏黎哼道：“我没醉。”
她转身面对陆时延，用鼻子哼了声：“你把酒还给我。”
陆时延将酒往左手方向挪，睨了眼她：“你不能喝了。”
这男人眉眼狭长，就那样睨过来时，眉梢上挑，有点勾人，苏黎怔了下，搂住男人手臂晃了晃，悄悄竖起一根食指：“就一口，我就喝一口好不好嘛。”
上次上门，苏黎直接抱着陆时延亲。
这次团圆饭，她抱着陆时延手臂撒娇……
苏康坚握紧筷子，这闺女就不能留点面子给爹吗？他想摆下岳父威严都摆不出来，这时，妻子撞了撞他手臂，压低声音说：“老康，你看阿黎和时延感觉多好。”
苏康坚没说话。
苏母又道：“你觉得像不像我们以前……”
苏康坚夹起桌上最后的鸡翅放妻子碗里，然后干咳两声。
苏阳也跟着干咳两声，但他咳的声音很大。
陆时延无奈朝他们浅笑：“阿黎喝多了。”
苏黎还在摇晃他手讨酒喝。
“就一口，就一口嘛。”
苏母道：“时延，就让阿黎再喝点吧，一会你们留下来休息下再回陆家村。”
“嗯。”陆时延把酒放苏黎面前：“就一口。”
苏黎笑晏晏接过杯子，嗔了他眼：“啰嗦，知道了啦。”
仰头，一杯酒却喝得干干净净。
像个孩子做了坏事得逞，她故意朝陆时延气扬手里空杯，一脸无辜：“哎呀呀，我不小心喝完了，怎么办呢？”
苏明率先忍受不了，他搓了搓双臂：“娘，我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还是不是我姐了？”
“你给我闭嘴。”苏母夹了一大筷子绿色蔬菜放苏明碗里：“好好吃你饭。”
苏明看向自己亲爹。
苏康坚：“食不言，寝不语。”
“……”苏明。
“我还要喝酒……”苏黎举起空杯，对着陆时延晃：“阿延，我还要喝。”
从未被人这样亲密称呼过的男人手攥紧。
他没答。
耳边是女人娇嗔的声音。
“阿延。”
“阿延。”
“小延……”
“延延……”
越喊越离谱。
苏明突然去厨房，出来时，小心翼翼端着大缸杯。
“姐，给你，想喝就喝个够。”
苏黎抬手摸他脑袋：“还是我弟好。”
陆时延伸手要把酒端走，苏黎急忙双手护住，满满的占有欲：“不准碰我的东西，这是我弟给我的！”
陆时延抿唇，刚要说话，苏明朝他挤眼暗示，那是渗了点酒味的茶水：“姐夫，没事的，让我姐喝个够吧。”
陆时延没明白暗示：“她已经醉了。”
苏明继续提醒：“没事的，我姐就算把酒喝完，也就这样，顶多，有点撑肚子。”
陆时延依旧没明白暗示，伸手向苏黎讨酒：“不行！阿黎，把酒给我。”
“……”
苏明：他姐夫的脑子是不是有点笨？他都暗示这么明显都听不懂吗？
苏黎护着酒，无论陆时延怎么劝，怎么说，怎么哄，她都不给。
苏康坚看不下去，语气幽怨道：“她想喝你就让她喝吧，怕是嫁给你后连酒都没得喝，回来才这么嘴馋。”
陆时延错愕了下。
觉得苏康坚说得在理。
家里他不喝酒，母亲不喝酒，所以从不备酒。
酒，对他来说，对身体无益，所以没想过备。
他解释：“爹，喝酒伤身。”
苏康坚‘呵’了声，声音讽刺：“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理由。”
苏母把筷子往掉上一拍：“喝酒有什么好？你看你一天天都在喝，满嘴酒味；烟也天天在抽，牙齿又黄又黑……时延他不沾烟不沾酒，这好习惯打灯笼村里都找不出一两个。”
苏康坚：“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安安静静吃饭行了吧！”
陆时延看着岳父立即老实的模样，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岳母的话最管用。
这顿饭，在苏母的‘威严’下，安安静静结束了。
苏黎醉了，没喝自己的酒，其实是白开水。
因为上次在房间的尴尬经历，这次她昏昏沉沉的，陆时延把她扶到沙发，将被子搭在她身上。
烧火桌下烧着蜂窝煤炉，桌上搭棉被，被子里暖和得不得了。
做完这些后，他帮苏母在厨房收拾。
苏母是越相处越对陆时延这个女婿满意。
回到客厅，见苏康坚将电视声音调到很小在看电视，陆时延喊了声‘爸’。
吃饭时，苏黎喊‘爸爸’，他见苏康坚很开心。
苏康坚漫不经心嗯了声，声音很轻，也很含糊，但终归是答应。
陆时延坐下，看到苏黎身上被子滑落不少，他提好被子，摸了摸她手确认是否暖和，动作自然，透着他对苏黎的在乎，苏康坚目视电视，余光却注意着他。
对这个女婿……他是真不满意。
唯一有的条件就是模样。
偏偏这样子能新鲜多久？一样会有老的一天。
生活又不是看张脸就能过好的。
他现在是忧心忡忡啊。
这时，陆时延突然坐他对面，看着他说：“爸，我想跟您说说我明年的计划。”
------
苏黎是被热醒的。
双腿被热得发烫。
她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是靠在陆时延手臂上，他被她动作吵醒：“醒了？头晕不晕？”
苏黎摇了摇头，看向墙上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她摇了摇还有些晕的头：“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们要回去了。”
说完，她站起来，顺口就喊：“爸，妈。”
听到声音，苏母从房间出来：“阿黎，醒了啊？头还晕不晕……”
“妈，我得和时延回去了，初二我们再回来。我爸呢？”苏黎开始拿围巾与手套，围巾刚拿到手就被男人的手接了过去。
紧接着，男人站她面前，帮她戴上围巾。
靠得很近，她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围巾系结时，手背似有若无擦过她下巴。
苏黎觉得自己脑袋更晕了，她冒出种往前晕进他怀里的荒唐念头。
手里拿的手套也被男人拿走。
他握住她的手，亲手将手套套进她的手里……
苏黎感觉到自己心脏好像出了问题。
她整个人都出了问题。
当她坐在车后座，双手被他握住环住他腰时……苏黎感觉心湖像被砸进了什么东西，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脸贴在男人背上。
隔着厚重的外套，她好像能感觉到衣服内男人坚硬背部的轮廓。
双手无意识将男人的腰抱更紧。
背部的柔软感真切又令人心颤。
手不由握紧，车子猛地刹车，陆时延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他和苏黎同时往前，陆时延脑子里突然只有一个想法，不能摔到苏黎。
他得护着她。
陆时延搂着苏黎的头，俩人一起摔倒在地。
冬天穿的衣服厚，路是黄泥路，苏黎没摔伤，反而跌倒在地上，她感觉到自己头撞上男人胸膛，她从男人怀里抬头，刚要问陆时延疼不疼，他却率先开口，语气焦急：“苏黎，你有没有摔到哪？”
他坐起来，检查她的腿，检查她的手。
她望着他，目光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五官轮廓深刻，线条刚硬坚毅，薄唇挺鼻，眉骨凌厉，眼里是真切的紧张与在乎。
她转而和他四目相对。
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见他流畅精致的下颔线，再到凸出分明的喉结。
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陆时延伸手拥住她：“抱歉，我刚才走神……”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喉结突然被温热的，湿漉漉的东西抵着。
陆时延大脑闪了闪……身体瞬间绷紧，他刚要将苏黎推开，喉结处一阵疼痛袭来。
或许不该用‘疼痛’来形容，它疼痛中又透着另一种感觉，如有魔力传到身体每个部位，连带着他的血液都在快速涌动，在激烈沸腾。
身体最真切，最直接给出印记。
男人的手微微发颤，缓慢落在苏黎肩上，手指发力，按住苏黎肩膀。
苏黎没有停下动作，她像个在沙漠中失去了水源多日的旅行者，终于看到水源，做出狼吞虎咽的喝水的举动；他的喉结，成了那片水源。
“苏黎。”
陆时延一开口，声音又沙又哑，细细听，还能听出里面的炙热与克制。
“苏黎，别这样。”
他闭上眼，努力忽视那种带给身体的冲击，努力保持理智：“我们要回……嘶……”
苏黎的唇扫过他脖子，带给他一阵颤栗。
苏黎呢喃着他的名字。
“时延。”
“时延。”
“时延……”
事情欲发不可收拾，失控，陆时延闭紧眼，扣住腰上的手：“苏黎，这里是路上。这里不合适。”
苏黎仰头看他，她眼里染着异样色彩，唇透亮诱人。
他看着，僵住了好一会儿。
她却笑吟吟对着他哈了口气，一颦一笑，都在勾引人。
陆时延压抑着自己想低头采摘的冲动，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神态，扭开头，声音生硬别扭：“我们该动身了。”
苏黎追逐着他，唇轻贴在他唇角，轻轻蹭了蹭，贝齿轻轻咬了口，用满是酒意的呼吸缠着他失去理智，她用低低的，温柔又蛊惑的声音问：“阿延，你，试过在外面吗？”
陆时延黑眸紧紧一缩。
撑在地上的手，手背青筋迸出。
他震惊看着面前这张脸……
她刚才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一定是幻觉。
然而，下一秒，苏黎用鼻尖蹭了蹭他鼻尖，笑得魅惑：“宝贝，我们试试好不好？你都很难受得不行了呀。”
陆时延呼吸瞬间紊乱，急促。
他颤抖着伸手握住苏黎作乱的手，死死扣紧，生怕松开她就会乱来。
一句话，几乎从喉咙深处发出来：“苏黎，你知道在你做什么吗？”
“我知道呀。”
苏黎挣着他的手，可是他太用力了，她挣不开，她用力把手抬起来，他的手跟着一起抬高，下一秒，她低头吻上他的手。
缠绵，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