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怔了下，然后就笑了，笑声清脆悦耳：“我肉多，皮厚，一点都不疼。”
哪有可能不疼呢？
他听到被打到时，倒抽凉气的声音了。
却反过来询问他疼不疼。
苏黎怕他不信，又补充道： “真的，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时延喉咙有些涩，他沉声''嗯''了声，算是认同了她。
“今天的天空真漂亮。”苏黎转移了话题：“要不是今天我们可以早点回家，我们就错过了。”
她安慰人的理由真多。
没错过今天天空美丽的景色。
不需再担心他大清早出门不安全。
他这么能干，明天一定会找份更好的工作。
陆时延唇角微不可闻扬了下。
在供销社上班近两个月时间里，他也算真正明白''匹夫无罪，怀壁有罪''典故的真正意思。
做了两个月，最让他愧疚的是辜负了战友的一片心意。
是的，这份工作是之前部队战友介绍的。
苏黎担心陆时延想太多，便跟他聊服装店老板娘跟她闲聊的一些话，当然了，挑着其中一些有趣的事来聊。
喋喋不休，不知厌倦的。
声音随风传到陆时延耳边。
良久，他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学设计服装。”
问得很随意，像突然间想到。
苏黎老早前就预想过陆时延问这个问题了，但他却没问过……怎么想都没想到会在这样情况下。
她都以为他不感兴趣了呢。
“额，以前在家没事的时候，自学的。”苏黎嘿嘿笑道。
陆时延望着面前宽阔的，依旧是‘嗯’了声。
苏黎的那本图稿本，她不隐藏，大大方方放桌面，有时还翻开至图稿页，款式和现在店里流行的很大不同，添加了很多元素，有时候是颜色，有时候是各种小细节；上面标注裁剪的尺寸，那是一份完整到极致的图稿，而她按上面数据，亲手将它做出来。
这不是自学能学到的东西。
没有几年专心专研，不会有这样的本事。
她跟他想像的，印象中的苏黎，完全不一样。
苏黎心里在打鼓，男人这么安静，是不是在怀疑？
前面一个坑，苏黎没注意，躲闪不急，前轮直接冲了进去，自行车一晃，身后的人立即撞向她后背，然后她的腰就被抱住。
苏黎急忙道歉：“时延，你没事吧？对不起哈，刚才我没注意到坑。”
“没事。”
陆时延手指僵了僵，松开苏黎的腰，手扶在座位下。冰凉又坚定的触感与刚才瞬间的柔软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他听到苏黎说：“要不你抱着我吧。”
陆时延的手蓦地紧了紧。
苏黎开玩笑似般说：“万一等下一不小心又进坑里，你掉下去就不好了。”
话一说完，腰上突然一紧。
车子瞬间晃了晃，苏黎紧张得''啊啊啊''叫了几声，自行车才稳住，她紧抓着车头稳住，所有思绪都落在腰上，男人手臂宛如铁臂，将她腰紧紧扣着，存在感极其强烈。
陆时延偏偏这时语气格外认真说：“嗯，你说的对，现在我丢了工作，要省着钱，掉下去摔伤要用钱。”
苏黎牵强地笑：“对，你说的都对。”
剩下的路程，苏黎老实了。
但搁在她腰上的手，却稳稳当当的没再挪开。
回到家，苏黎坐在椅子上，视线无意有意落在腰上，那里滚烫一片。
比起她的不自在，陆时延反映倒是和平常无异。
“苏黎？”
“苏黎？”
陆时延连着喊了好几声，苏黎才回神，她刚要问什么事，就见他的手但在她面前，手里拿着钱。
她抬头，对上陆时延目光，他说：“这是上个月还有这个月的工资，已经结清了。”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隔一天就会交几块钱给她，苏黎早习惯他给的''家用''了，突然递过来这么一沓，她顿了下才接过。
拿在手里有些许份量。
大的面额有十元的，她清点了下，足足八十六元七角。
她看向陆时延，表情惊喜又不可思议：“怎么这么多啊？”
“工资不是三十几元吗？是不是算错了？”
“应该不可能算错，是提成吗？”
想到提成拿了这么多，苏黎起身拍了下陆时延：“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这么会卖东西；啊，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她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脸色表情随着她心里想法变化而变化，她问：“你们主任说了，明天不用去上班了？”
陆时延指了指她手里的钱：“你说呢？工资都给结清了。”
苏黎叹了口气：“好吧。”
“还会赚到钱的，你别担心。”
“我才不担心，你这么有本事，我一点都不担心呢。”
苏黎从衣柜里翻出放钱的盒子，从最底层拿出一叠壹元贰圆的散钱，然后和手里的钱整齐叠放在一起，朝陆时延扬了扬：“时延，你看，这些都是你赚的呢。”
陆时延初中辍学后就开始做事赚钱养家，身上几乎不放钱，领到工资就给母亲，他挣了多少钱，他没印象；至于把钱这样整齐叠放存着，那更是不可能的事，一分钱都想掰开成两分钱来用，怎么可能存留下？
苏黎满眼笑容：“时延，你真厉害！等下我帮你量尺寸，我给你做新衣服。”
陆时延刚要拒绝，苏黎已再次开口：“我说了算！你不准拒绝。”
把东西放好，苏黎把自行车上绑的布拎进房，然后去梁凤清房间找到药油。
她没记错的话，陆时延后背和肩膀那里挨了不少打……
她把本子翻开，笔放在上面，拿出软尺：“你把外套脱一下。”
看到男人没动，苏黎催促道：“快脱啊。”
陆时延不太自然地脱了外套，他里面是件打底衫和毛线背心，背心款式贴身才保暖，将他身形完全衬出。
“背心脱了量得准确些，快点，别着凉了。”
苏黎说完，转身把房门给关上了。
陆时延抿了抿唇，脱了背心。
苏黎拿起软尺上前：“你比之前壮了。”
量了颈围，肩宽，袖长，胸围，衣长……然后又是腰……
她的手在靠着他的身体比划，一下一下碰到他身体，一种熟悉的味道往他呼吸里钻，陆时延不由绷紧身体。
紧接着，苏黎弯腰蹲在他面前，量裤长，接着臀围，然后又是直档……
苏黎量好，准备去登记，视线无意间扫过某处，那里明显的异样让她一顿，紧接着，面前像有阵风闪过，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她面前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苏黎脑子懵了下，刚才，他，他，海绵体正常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