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黑瞎子又郁闷又憋屈的眼神，张启灵面不改色的和他对视着。
片刻后。
“啧，你赢了。”
黑瞎子扯了扯嘴角，对着他比了个中指。
随后他赶在张启灵冷眼横过来的时候，瞬间把中指收回。
转而抬手招呼了他一下，作势要讲悄悄话的模样。
张启灵目光有些嫌弃的看着他这副跟地下分子交接消息似的模样。
不过他虽然嫌弃，但是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黑瞎子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顺手搭住了他的肩膀，薄唇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什么。
伴随着温热的吐息和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
张启灵原本淡漠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微动，里面带了些许探究和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待一阵衣服的摩擦声和脚步往后退了一步的声音响起后。
张启灵抬眸看着黑瞎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声音虽仍是清冷，那其中夹杂了一丝疑惑和沉重：“真的？”
“骗你干嘛？”
黑瞎子双手插着兜，吊儿郎当的耸了耸肩膀，扬眉道：
“再送你一个小道儿消息，据说这件事情在当年不是秘密，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吴家的老爷子吴老狗给严令给压了下去，现在那件事情在吴家面前就是一条禁令。”
“吴斜也是因为当年的这件事情，现在才变成这样的。”
张启灵眸光一沉，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和困惑。
他薄唇微动，刚想开口，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
黑瞎子看出了他脸上的纠结，嘴里咬了根烟，口中缓缓说道：
“那件事情我同样也在怀疑，只不过这次咱们两个的怀疑好像落了空。”
“那只小麻雀应该真的是本人，动作可以装出来，声音也可以伪装，但是眼神装不了。”
“哑巴你没发现吗？那只小麻雀他看向吴三爷和潘子他们的眼神，一点虚假都没有，那种眼神可是实实在在的欢喜和亲近。”
“如果他真的是‘它’的人，不可能连动作都这么毫无伪装的痕迹，尤其是他看向吴斜的眼神跟在地下室的时候那种下意识的反应。”
说到这里，黑瞎子拾着打火机将口中香烟点燃。
伴随着橘光明明灭灭，一道白烟往上升腾，他的声音也传得过来：
“而且在之前地下室里的时候，如果不是咱们出手及时，他可是差一点儿就要被那些禁婆给勒死了。”
“我相信当时的那种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在那些禁婆的头发袭向吴斜的时候，他可是毫不犹豫的就把吴斜给推到了自己身后啊。”
“再者而言。”
说到这里，黑瞎子突然抬头看向张启灵，目光灼灼，笑道：
“哑巴，你觉得吴斜这小子刚刚经历了那件事情，他现在的警惕性会比咱们少吗？”
“恐怕他现在就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但是他对那孩子的行为和动作你也是看到了的，那可是打从心底里的信任。”
“而且还有吴三爷他们，一个人可能认错，但是一帮人总不会认错了吧。”
“他不应该卷进来。”
在黑瞎子话落的时候，张启灵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也是这句话，让黑瞎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话的嘴，停顿住了。
张启灵抬眸看着黑瞎子：“如果他是真的，他不应该卷进来。”
说完这话，张启灵停顿了一下，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吴斜也是，他们本不该卷进来。”
“所以人们才经常说世事无常啊，哑巴，这不是他们，也不是咱们能控制住的。”
黑瞎子在他话落的时候，叼着烟回复了一句。
“咱们当时不是也不想卷进这场纷争的吗？但是现在，咱们哪一个避开了？”
张启灵抿了抿唇，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前方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有些疑惑的招呼声：
“我说你们两个狗蛋干嘛呢？咋还掉队了？”
听到这声音，黑瞎子和张启灵两人身体同时一顿，相互对视一眼。
随后极其默契的抬头朝着前方望去。
只见在他们前方拐角处，吴斜正嘴里叼着个棒棒糖，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吴斜看着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别扭的气氛，歪了歪头。
他的目光上移，落在了黑瞎子搭在张启灵肩膀处的那个手臂上，皱眉道：
“死瞎子你拉着小哥又做什么妖儿呢？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冤枉小三爷，我哪敢欺负他啊，他欺负我还差不多。”
听到这话，黑瞎子立马辩解，一脸的愤愤和憋屈。
他娘的，怎么每回都有人怀疑是他欺负哑巴张啊？
明明是哑巴张欺负他好不好？！
许是黑瞎子的幽怨气息太大，吴斜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目光落在了旁边，面无表情的张启灵的身上，略微挑了挑眉，像是在询问。
你欺负他了？
张启灵看了一眼旁边幽怨的都快在蹲在地上画圈圈的黑瞎子，抿了抿唇，镇定的摇了摇头。
黑瞎子：“……”
哑巴，你礼貌吗？
现在黑瞎子觉得自己与其叫黑瞎子，不如叫黑哑巴。
因为他现在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太他娘的憋屈了，这哑巴张简直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