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檀……赴檀……”
“赴檀……仙尊！仙尊您还好吗？”
少女动听的声音闯入崔琉刹耳中，夹杂着些担忧。
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哀伤，清寰站在一边看着他，时间过去很久她才忍不住出声唤他。
崔琉刹悠长的眼神回到少女脸上，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男人并没有装作无事发生。
“我和陆临仙以及泠月是好友，三人同闯江湖界内，惩恶扬善慢慢闯出了名声。
可很快我的身份也被揭晓，此事是我不对，是我瞒着他们两人许久，导致泠月与我一直冷战。
陆临仙那时……很快就想明白了，何况他如此聪明，我的掩饰一直也没瞒过他的眼睛，只不过他猜到我可能是世家子弟，却没想到我会是崔家未来家主。”
清寰默默听着，微微低下头。
原来在仙比大会上听见的传言都是真的，仙尊他年少时是一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那时和三两好友同游，想来是一件特别畅快的事。
只可惜……少女叹息一声。
虽不知三人间究竟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但造成这样的后果一定是不胜唏嘘，若是可以谁又情愿如此呢？
男人看她亦是开始沉思，嘴角翘起轻拍一下少女毛茸茸的头顶。
“别乱想了，故事太长我现在先不告诉你，还有最后一样要交给你。”
清寰眼中有些愕然，自己的任务居然有这么多吗？
崔琉刹抬手打去一股灵气，那面之前放着盒子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最后的暗层。
里面光秃秃的，只挂着一支看起来有些普通的剑。
男人拿出那把细剑，轻巧便携，一眼就能瞧出是女子所用的剑。
少女心思一转，“这把剑不会是……”
崔琉刹看着她点头，“这就是泠月生前所使用的含光剑，同样是陆临仙一直在寻找的物件之一。”
清寰咽一下口水问道：“赴檀，这几样东西应该在华山存放很久了吧，为何陆临仙三百年都没有找到？”
男人知道她的意思，魔域之人狡诈猖狂，三百多年定然是想尽办法偷偷追踪，不可能全无音讯。
崔琉刹淡笑，“因为华山是他的出山之地，他是一名弃婴被遗落在华山附近，当时的牵机派还很繁盛，天明大长老发现他后因心软将其带回华山。
在他六岁时发现陆临仙的天赋卓然，便将他破格收为亲传弟子，一直教导至二十年后，陆临仙和我相识便自愿下山一起游历，我们这一走就是三十多年……”
清寰听完后喃喃自语：“所以华山现在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入魔的原因吗？”
男人面色淡淡，“是，也不是。”
随后崔琉刹对少女简单说明了一下：“陆临仙之名为当初牵机派天明大长老所赠，但他出身华山之事却在界内几乎无人知晓。
若说牵机派究竟何时开始落寞，也算是因陆临仙入魔。三百多年前的仙魔大战中，天明大长老痛心陆临仙自甘堕落，怨自己没有教导好弟子，于是和牵机派其他名望高的长老们商讨十天十夜，终于抉择出最后的定决。”
清寰听着开始紧张起来，呼吸不由自主开始急促。
男人开口接道：“众位长老秘密决定，由华山牵机派自愿派出包括大长老在内的七位长老……
以身封魔！”
说完这四个字，清寰捂住嘴才没有喊出来。
舍身封魔！
这是哪里是封魔，是生生世世不得入轮回，受尽万年十八层地狱轮转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啊！！
“七位长老以血肉之躯献阵，阵法形成为天罡七星阵，阵眼之上豁然就是天明大长老。
阵法每催动一次，就需要阵中之人以血肉为祭，若有人死去则重新上人，继续活剐下血肉祭阵！所以……”
说到这，崔琉刹闭上眼睛面容沉痛。
清寰的眼泪已经流下，心如刀绞。
“所以华山不止派出这七位长老，后面等待替补的人比比皆是，就连十岁稚童也主动走上战场，以血祭阵！”
清寰蹲下身子，泪眼朦胧，肩膀微微颤抖。
说到这，已经进入鸡鸣时分，但冬日天亮得晚，便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见日出。
崔琉刹扶起少女说道：“清寰，陆临仙他不来这里不是因为念旧情，入魔之人初始还有些自我意识，但如今过去四百年，他早就已经成为真正的魔物了！
而是华山牵机派为了将他封印，结局实在太过于惨痛，从那时起就无人能接管华山牵机派，几乎就此陨落。”
少女突然出声，声线闷闷的：“所以……仙尊就一直在私下里护着牵机派是吗？让这个宗门没有彻底消失在界内。”
男人点头默认，整个房间内突然气压极低，但很快崔琉刹再度出声打破寂静。
“此剑虽不如你我手中的神剑厉害，但泠月生前有一剑极为惊艳，名为，天地藏春。”
清寰站直后就已经重新进入状态，现在她只能以变强为主要目标。
毕竟少女和现世魔尊陆临仙的差别太过于巨大了些，总不能弱到就算用了命格还是挨不到人家衣角。
能让崔琉刹忌惮到如此地步，清寰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甚至在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担此重任。
“别慌！”
崔琉刹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清寰肩头，给她力量。
少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抱歉，刚才晚辈……”
男人摇头，“没事，你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不易，如今我亦是万分佩服于你的。”
说完崔琉刹把那细剑递到少女手里，让她紧紧攥住。
“天地藏春是一式非常难学的剑术，其中包含了天地轮法，囊括三生万物。
当初我们谁人都不知泠月是如何习得的，但幸好她留下了剑术心法，只有玉女之身可以修炼成功，其他人若想修炼则会瞬间走火入魔。”
崔琉刹看着清寰的眼睛，最后将两人的额头贴在一起，形成非常亲密的姿势。
清寰脸红下意识想后退，崔琉刹直接严厉且认真地喊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