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逑准备收了血尺环前去查看,少女却抬手阻止他,自己扶着墙站起身,用沾了灰的袖子一抹口鼻中流出的血。
她说:“二师兄,再来!”
就算是莫天逑也没保持住面瘫脸,他皱眉说道:“够了,已经比上次好了许多。”
安清寰摇摇头,“我还差得远呢,师尊手下几名弟子都是修真界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而我又当又立只会装腔作势。”
虽然不是自己的想法,不过安清寰还是羞愧的抿唇,“曾经我还讽刺那些比我努力的弟子们,嫌弃他们出身不优,笑话他们招式粗鄙。如今看来,那粗鄙不堪浅薄无知的人,是我才对。”
莫天逑第一次在清俊的脸上露出惊诧,他看见她的进步不算奇怪,可短短几日再回山上,却有着如此想法,实乃惊人。
他没感觉错,眼前的少女变了。
说完安清寰整个人都畅快多了,看的时候就觉得安清寰看不起其他修士特别讨厌,如今自己也算说出一开始的想法,还不算晚。
她嘻嘻一笑,再次起势,“来吧师兄,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莫天逑嘴角泛起淡淡笑意,今日之事,他也会好好禀报师尊,待日后师尊想来也不会再厚此薄彼了。
他提一口气,手心汇聚灵力,瞬移到少女面前打出一掌,劲力十足毫不手软。
安清寰大概猜出来他会用瞬移,所以用天饰珠做了个障眼法,转移到青年身后。
她又发出一枚光球,打在莫天逑的后心。
男子被她偷袭到,但光球的灵力太弱,莫天逑又早已用血尺环做了防护,这一下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安清寰无语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大啊!
这一下已经失去优势,安清寰只能一退再退,胸腔的痛感越发强烈,让她如玉的面庞越发苍白。
忍住口中的浓重血腥气,少女跌跌撞撞躲开青年的进攻,忍着剧痛深吸一口气,提气积攒灵力。
莫天逑看出她的坚持,也真没放水,一招接着一招打去,血红色带着图纹的法器也禁锢住少女,让其被困于这方寸之间。
她能活动的范围愈发狭窄,眼看要被“解决”,安清寰灵机一动,直接低下身子从莫天逑的胯下滑出。
莫天逑:“……?”
别说他了,整个修真界也没人见过这样的!
况且就算有,那也是些地痞无赖样的男散修做得出来。
安清寰这一钻给她二师兄钻懵了,青年的面瘫脸露出些惊愕,连招也就断了。
好机会!
这下安清寰不仅有了喘息的时间,还能有偷袭的时机。
她把刚才就已经汇集好的灵力全部卸于掌心,平日抠搜不舍得用的灵力如不要钱一样流出,天饰珠也因为灵力消散而光芒黯淡。
莫天逑两秒后也反应过来,他转身后却只见一颗大光球,在安清寰的双手间破风袭来。
少女厉声喝道:“落英·破!”
这一击几乎是她的全部灵力,如果还不行她也不会认输,用肉搏来抵抗莫天逑的攻击,虽然这等同于“送死”。
莫天逑双瞳一缩,分神是战斗中的大忌,他此时就犯了这致命的错误。
青年快速捏出防护诀,双手速度极快的做出抵挡。
莫天逑刚准备踏出步法瞬移,结果却发现暂时失效,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看见面露错愕的莫天逑,安清寰咧嘴一笑,嘴里还流着血,整个人看着好似个女鬼。
她刚才来个胯下跪滑可不单单是为了跑,更是趁机在二师兄腿上施了个千斤诀,这玩意是瞬移术的克星。
要是平常莫天逑被施了这种术,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出来,但刚刚安清寰一系列骚操作把他看懵了,也就没有察觉出来。
他咬牙,没想到安清寰还会用偷袭了。
安清寰才不管那些,只要能打赢,什么招她都能用。
莫天逑只能蓄力一挡,安清寰虽然弱了些又菜了些,可这拼尽灵力的一招也能让人吃到苦头。
血尺环感受到自己主人的危险,红光大现加厚屏障,自动为莫天逑形成保护。
看见这一幕安清寰面露惊疑,看了看人家的血尺环,又看看自己的天饰珠。
原来法器也会有自主意识,产生保护或攻击意识。
少女悠悠叹一口气,看来天饰珠和自己配合的不行,用了二十年还是颇像搭伙过日子的。
因为血尺环的保护,加上莫天逑自身能力卓然,这一击并没有造成很大实质性伤害。
青年只是衣裳破了两道口子,冷淡的俊容上也有一条淡淡血痕。
但……这毕竟是莫天逑,能把他伤了就已经说明对方非常不错。
发觉自己脸上的小伤口,莫天逑自己也是一愣,然后眼中露出激赏。
短短一会儿,对面少女给他的惊喜实在有点多。
千斤诀也早就失效,他冷声问道:“三招已过,你灵力已竭,还来吗?”
灵力快没了无所谓,这都是小事,过几天就能源源不断的再恢复。
主要是现在打不了架呀!
难不成真的肉搏?可安清寰连近他身都做不到吧?
少女咬咬牙,绝美的面上尽是坚毅之色,“来!干什么不来,日后真的打架敌人可不会管我还有没有灵力!”
莫天逑大赞一声:“说得好!”
他冲着安清寰微微一笑,青年本就容色清朗俊逸,只是平时总板着张面瘫脸让人不敢细看,如今这一笑倒是霁月生辉。
安清寰被看呆了两秒,就这两秒让青年一下子冲到眼前,一拳打在少女柔软的腹部,只不过这次力气卸了七成。
她还是打了个旋飞出三米远,一丝护体灵力也无的她形同凡人。
安清寰趴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血,气急败坏。
师兄学坏了,会用美色诱惑人!
见她又吐血,莫天逑眉间一跳,这次却没有赶过去。
他沉声道:“差不多了,你已接我四招还伤了我,已经是进步飞快,修炼之事本就不可急切。”
话语中甚至有一丝他自己也没发现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