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这可是经由法器觉醒的真火!”
“有什么不可能,仙门斗法之初,我便以拂尘打散了你剑刃之上的火舌,方才只是想重新验证一番。”
“所以……你验证出来了个啥啊……?”
重新回到天心手中的白丝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火焰炙烤过的痕迹。
他闭眼细细感知着其中的波动,半晌,睁眼开口道:
“想来这火羽本身并没有什么神力,只因其是某种鸟兽身上的羽毛,才会残存着一缕至纯真火。千万年来经由你的族人守护至今才现世,眼下,恐怕其中真火就要燃烧殆尽了。”
“这玩意儿还有时效?你特么……那你刚刚让我白白烤了你这么久?”
星流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的心在滴血,他的法器啊!!!!
他是家族里千万年来唯一唤醒它的独苗,是全族人的希望,这……这就报废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
“心哥,你说!”
双眼登时睁大,眼里像山泉里泛起的无数水泡,全放着光芒。
“我手中的拂尘乃[白泽之羽]所制,之所以能在此前的仙门斗法上所向披靡,是因为白泽如今尚在乾坤,而你的火羽如此式微,只能说明这神兽……兴许早已身陨。”
“……”
传说在盘古神开天辟地之前,这些神兽就已身处混沌之中,与天同寿,不死不灭,怎么会身陨呢?
“有没有可能是被封印?”
想起摩夷天上莫名出现的钢铁巨鸟和星流所说的话,刘蚂总觉得那巨鸟与这火羽有着莫大的联系。
“神兽的身体兴许有可能被封印在某处,可它的神识却不会。只要神识不散,其身体的所有部分,哪怕一根羽毛,都会继承它的意志。”
“那……我还要上四梵天去寻神的指引嘛?”
“四梵天,倒也不是你要不要上的事,而是你,能不能上?”
“……”
玉完天上的隐林比起摩夷天上的四季隐林,无论是天气还是环境,都好上太多。
只是这一夜,众人无眠。
刘蚂几乎是没阖过眼,只待天一亮,便拎着睡眼惺忪的星流上了天。
“心真大,法器上的真火就要殆尽了,你还睡得着?”
“心大不大的,觉不能不睡啊!况且,我一欲界六天的小垃圾能怎么办?”
没开玩笑,家族使命,世代荣辱对于星流来说,太过飘渺。
让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修行之路的,是有朝一日得神指引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幻想。
如今梦碎,自然爱谁谁。
“也就是你蚂哥,不然,这摩夷天我是死都不会再踏进一步!”
没有了修仙者的摩夷天精怪横生,乱石杂草遍地,比起以往更加荒凉,平白多了些可怖的意味。
“生火。”
四季隐林内,轻车熟路的刘蚂片刻便已飞身到中心地带的边缘。
“……你还是人嘛!?没听心哥说我这火越用越少啊!?”
“别废话。”
星流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默默地催动体内修为,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他总觉得今天掌心上的火更小了。
刘蚂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一只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桃木杖,细细辨别着顶端[聚魂铃]的声响。
“近了,小心。”
不想再跌落到那个莫名的洞中自由落体那么久,他拽着星流的衣袖,脚下的每一步踏得更加小心。
“叮”
“叮”
寂静的迷雾中,清脆的铃音显得十分突兀,沉睡在深处的巨鸟缓缓睁开了它那双冰冷的眼。
“啁!”
“啊,蚂哥,大鸟,那个大鸟在里面!”
仅仅是一声极为不耐的啼鸣,就让二人周身的迷雾飞速流转,一时间铃音乱响,让刘蚂找不到北。
“嘘,别动!我们就是来找它的。”
“……”
地上的古藤如蛇蟒蜿蜒,傍着枯木,雾气翻飞,隐隐还有一丝焦味。
“叮”
“叮”
似乎是感受自己的警告并没有让林雾中的擅闯者离开,四季隐林的最深处传来了一声震动山地的禽鸣。
高空中,大风呼啸,巨鸟展开了它的双翼,在朦胧的迷雾中投下了大片的阴影,浑身流动着的银色寒光,凶气逼人!
“糟了,它生气了!”
“别怕,快把你手心中的火生大一些!”
“……”
刘蚂飞速晃动着手中的桃木杖,系在顶端的[聚魂铃]在这片诡异的迷雾中狂乱作响,再加上层层雾气之后隐隐的火光,他很快就感受到如刀一般的杀意正刺向自己。
钢铁双翼快速扇动,那强大而迫人的气流瞬间就将整片迷雾吹散,与此同时,星流掌心中的火光更盛了。
他大受鼓舞,窃喜地笑看着身旁的少年,只是余光扫过,脸上的笑容顿时止住。
林雾散开,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原先的不耐也化为杀意,直直地刺向百米开外的两人,让人不寒而栗。
“蚂哥……”
“一会它冲过来的时候抓紧我。”
巨鸟昂首长鸣,眼中凶光大盛,振翅而飞,朝着二人的方向扑杀过去。
周身的参天大树被它的铁翅击碎,枝桠与树叶乱飞,碎屑飞舞,那摧枯拉朽的气势让本还算镇定的刘蚂也有些慌了神。
巨鸟的速度极快,鳞片森森,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近了,它那摄人的爪子上沾染的血肉早已凝固,若是被这样的凶物撞上,他们一定会当场成为一滩血泥与碎骨。
[石燕飞轻]!
刘蚂将全部修为集中到下半身,一个点地,飞身闪到巨鸟的脖颈之后。
鸟身极速飞冲过来,扑空后落到地面上,如一颗星辰砸落,凌厉而摄人。
“快!把你的火羽拿出来!”
像是能听懂人话,那钢铁巨鸟竟止住了狂放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鎏金的火羽在满目疮痍的四季隐林内显得无比神圣,刘蚂定定地看着这传说中具有毁天灭地之能的法器,只有星流知道,他的火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