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已近，万籁幽寂，微风送爽，天空渐朗。
淡灰色的云翳一动不动地衬托在空明的天际，自然的广袤和宁静难以言喻。
刘蚂一夜未眠，他……领了一晚上元宝和成就点。
不是他说，这系统就不能搞个自动领取么？
“少侠，突破太极无极境，到达两仪化形境后可开启自动领取成就。”
“……”
“少侠，是否消耗400修为晋升为太极无极境二重？”
“是。”
“恭喜少侠，你已成功晋升仙阶，所有属性增加10点，生命值上限增加500，是否消耗800点修为晋升为太极无极境三重？”
“滚。”
一天升一阶，他这百万修为得升到猴年马月？
“刘兄弟，今日便是本次的仙门普选，你我这满级的轻功定能顺利晋升积善派的门内弟子！”
刘蚂伸手掏出一把大修为丹准备塞进黎轻手中:“你该担心的应是这积善派还有没有人下来普选吧？”
黎轻把他的手往外推了推，面露难色:“刘兄弟，不……不吃了，想吐。”
“……”
日出东方隈，似从地底来。
刘蚂刚准备叫醒熟睡的沫沫，便见“咻”得一道人影闪过，落在不远处黎轻的身后。
“妙！妙啊！这次居然有两名弟子要入我门下，积善派复兴指日可待。”
说话的老者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其目炯炯，仿佛飘渺苍天高不可攀，又如同苍茫大地纯厚温和。
话音刚落，便见黎轻已跪拜在地。
“师父！”
“徒儿！”
刘蚂扶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者将跪拜在地的黎轻扶起，当触碰到他手腕上的灵脉时，探到的体内澎湃的修为让老者心下骇然。
老者不可置信地再次捏起黎轻的手腕细细查看。
他年纪不大又眼盲，修行比起常人不知道要困难多少倍，这汹涌得似要喷薄而出的修为到底从何而来？
而后老者又不死心地抓起抱臂在一旁看热闹的刘蚂。
只是手指刚触碰的瞬间，便如同触电一般收了回来。
哈？
乾坤仙系，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祖师飞升前说的这句话难道真的要应验了吗？
乾坤大陆伊始便只有积善这么一个仙系，凡修仙之人必得积德行善方能突破桎梏，羽化飞升。
可是积德与行善也需要绝对的力量，否则如何惩奸除恶？如何扶助弱小？
修仙者们为了追寻力量的提升，这才陆续分裂出了其他几个仙系。
而积善系下的门派，也只剩他华阳子接任掌门的积善派了。
如今这乾坤大陆上渊源最久的门派，也落魄到连最初级的仙门普选，都需要他这个掌门亲自来办的地步。
“老身华阳子，是这积善派的掌门，承蒙二位不弃，定将不遗余力，悉心教导，不知二位可愿与我一同匡扶正义，行善于乾坤大陆？”
“黎轻愿意！”
苍茫的荒原陷入可怕的寂静，刘蚂看着睡眼惺忪朦朦转醒的沫沫，一言不发。
华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陋室中的少女，心中了然。
“这位姑娘并非修仙之人。”
刘蚂本就无力的双眸更加黯淡，是啊，她的沫沫不是修仙者，甚至……
“不过，至纯至真，是个悬壶济世的好苗子，若是愿意跟在老身跟前，祖师的那套仙法也算后继有人了。”
“沫沫愿意！”
沫沫手中的桃枝似有感应，跳脱着在她手中晃动，宛若一个即将归家的孩子。
“如此，诸位便随我上这玉完天，一展仙途。”
白光乍起，华阳子召唤出了升天法阵，只是霜儿嘴角边的那颗细细的黑痣突然闯进了刘蚂的脑海中。
他顿住脚步:“师傅，黎大哥，我与沫沫在这黄曾天有一事未了，还请等我们了却此事后再行升天。”
……
黄曾天上，大乌山下，山霭苍苍，云气缭绕。
丹鼎系的仙门需采药方能炼丹，故而下界的门派领地多是药草遍地的方外仙山。
刘蚂远远地便看到了那个红衣姑娘，正在半山腰处卖力地收集着药草。
他紧了紧沫沫的手柔声道:“那便是我与你说的霜儿，一会儿你跟她说谢谢好不好？”
“嗯嗯！”
见她重重地点头，刘蚂收回[九色鹿]，运起[石燕飞轻]。
三两点地，他宛若天神般抱着沫沫翩然而至。
“你……你是……”
“都说了等沫沫好了会当面道谢，我刘蚂从不食言。”
“沫沫多谢霜儿姐姐。”
霜儿放下药篓，有些害羞地将扬起的发丝别到耳后，嘴角的那颗痣愈发夺目。
她是昆仑派最低阶的外门学徒，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谢谢，况且那日她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瞧你们昆仑派这会正在山顶举行仙门普选，你怎么不去？”
霜儿回过神来，面色落寞。
“师兄们交给我的任务没完成，所以说我没资格参加……”
“什么任务？”
“每届仙门普选之前，我们这些外门的低阶学徒都要给各大仙门送些丹药以换取赠礼，分给我的……是积善派，我大老远跑去，那里竟荒无一人……”
“噗嗤！”
沫沫捂嘴笑了起来，她抬眼看向刘蚂，仿佛在感叹这奇妙的缘分。
刘蚂握拳将手指上的师门戒伸到霜儿跟前，戒指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积善派。
霜儿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可旋即又暗了下去。
整个丹鼎系嫌贫爱富的歪风极重，只因灵弓派、紫刀派、星剑派之流的赠礼丰厚，便一个个上赶着要去送丹。
至于那些个穷苦门派，则是一个个的避之不及。
拿不到像样的赠礼，她依然会被师兄们嘲讽厌弃，进不了普选。
“算了，霜儿入昆仑派还未满百日，新人吗，磨练磨练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跑腿也叫磨练？来，跟我走！”
刘蚂抓起霜儿的手腕就要转身，却被她用力拉住:“这是要去哪儿啊？”
刘蚂望了望山顶，转头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自然是去参加你们昆仑派的仙门普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