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黑蛇终于赶到了南星街36号——一座沿街店铺连着三层住宅的独栋民居小楼。
黑蛇急匆匆地背着李尹成下车,此时他的脉搏已经非常微弱。
南星街36号店铺的招牌上画着许多可爱的卡通猫狗,这里竟是一所宠物医院!
李尹成所说的朋友难道是一名兽医?
虽然感觉很不靠谱,但此时的黑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兽医能治动物,应该也能救人!
于是黑蛇果断按下店门边卡通猫爪形状的门铃。
叮咚——
“谁啊?”
这是一位少女悦耳的嗓音,随即店门打开一条缝隙,黑蛇看到一位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女探出脑袋。
“宠物医院已经打烊了哦!抱歉今天不接受急诊!”这位懵懂可爱的女孩对黑蛇说道。
“子秋……你……姐姐……在吗?”
李尹成不知何时恢复了些许意识,他费劲地抬起厚重的眼皮,艰难地对少女说道。
“在哦。找她有什么事吗?”少女眨巴着眼睛回答。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快要死了!快点救他啊!”
少女智障般的反应令黑蛇非常愤怒,在黑蛇的怒吼下,少女似乎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哦……哦哦哦!你们先进来!我去喊我姐!”
少女打开店门,然后一溜烟地跑进里屋,黑蛇背着李尹成走进店里,找了张椅子把他放下。
片刻,少女又一路小跑出来——
“不好意思哦!我姐换身衣服马上就来!哎呀!尹成哥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黑蛇已经懒得和她解释了,见识了眼前这位少女的单纯无知,黑蛇不由得怀疑她的姐姐是否一样不靠谱!
“子秋,你刚刚说谁来找我看病?哪来这么浓的血腥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声从里屋传来,听到这个声音,黑蛇仿佛触电一般,瞳孔骤然收缩——
“夏薇?”黑蛇脱口而出。
“黑蛇?”
夏薇一脸错愕地看着浑身是血的黑蛇,而后又注意到一旁同样浑身是血且昏迷不醒的李尹成。
“李尹成?他怎么伤得这么重?先带他进来!来地下室!子秋你赶紧帮我准备手术器材!”
即使心中升腾起千般疑问,还混杂着无比复杂的感情,夏薇依然清醒地分辨出孰轻孰重,此时李尹成的生命体征已如暴风雨中的烛火一般微弱。
黑蛇背起李尹成,跟在夏薇身后,看着她打开一扇柜门,而后一起走进隐藏在落地柜里的电梯。
电梯向下的过程中,黑蛇心中亦是思绪万千,想不到南川集团一别,夏薇居然来到北风集团,亦想不到夏薇在北风集团居然有房产,更想不到夏薇竟然是兽医!
“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夏薇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遭到了长生军的攻击。”黑蛇如实回答。
“长生军?”夏薇一脸疑惑。
显然她并没有听说过长生军,看来这个奇特的战斗团体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
叮——
电梯到达地下室,这个大约50平米的空间被分夏薇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面积较小的缓冲消毒区,另一个是面积较大的工作区。
工作区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手术台,周围整齐地安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黑蛇不由得暗自赞叹,夏薇的这一套医学设备都快赶上正规医院了。
“把他放在这里,然后你就上去吧。帮我关好店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夏薇一边对黑蛇吩咐,一边换上一身手术服,戴上口罩。
黑蛇点点头,眼下时间就是生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夏薇的安排。
夏子秋拎着两个箱子从电梯下来,同样换上了手术服,她要充当夏薇的助手。
黑蛇轻声向二人道谢,然后乘坐电梯回到一楼,守在店铺里……
……
等待的时间漫长且煎熬,明明只有半个小时,对黑蛇来说却像是几个世纪那么久。
直到里屋传来电梯门开启的细微声响,黑蛇猛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怎么样?”黑蛇焦急地向夏薇询问情况。
夏薇摘下口罩,落寞地摇了摇头:
“创伤太复杂了,我搞不定……”
“什么?!”
黑蛇如遭当头棒喝,夏薇所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捶打在他的心头。
“难道……他已经……”黑蛇嘴唇嗡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现在全倚仗生命维持系统吊着一口气,恐怕撑不过半小时。”夏薇神色凝重地回答。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黑蛇突然激动地吼道。
夏薇被他这一吼吓到,本就沮丧的她心中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我尽力了!我只是个兽医!你让我做那么复杂的手术?他的胸腔被贯穿!胸骨破碎!肺部严重创伤!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黑蛇被她这一吼,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于是缓和了态度向夏薇道歉:
“抱歉,是我态度不好,拜托你再想想办法,救救他!”
黑蛇近乎哀求的态度令夏薇很不是滋味,以她和黑蛇之间的关系,本不该如此生分。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你非常重要的朋友吗?”夏薇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非常重要。”黑蛇坚定地回答。
“如果有一天我奄奄一息,你会像这样求人救我吗?”
夏薇突如其来的问题令黑蛇愣了神,经过一秒钟的反应,他再度坚毅地点头道:
“会的。但我希望不要有那一天。”
黑蛇的回答令夏薇莞尔一笑,她转过身背对着黑蛇,说:
“傻瓜,人终有一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跟我来吧,给你一件东西。”
黑蛇跟着夏薇来到她的闺房,房间清新素雅的装饰与她优雅的文青气质遥相呼应。黑蛇不好意思细看,只见夏薇从保险柜里找出一只黑色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黑蛇疑惑地问道。
“先别问那么多,拿着它到地下室交给子秋,我一会就来。你听好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决定救他的!”
黑蛇从夏薇手里接过盒子,也不敢多问。
“小心点!千万别摔了!这个小东西是你最后的希望!”
夏薇严肃的嘱咐令黑蛇突然紧张起来,手中捧着的盒子仿佛突然拥有千钧重量,他如履薄冰地下楼,走进电梯……
五分钟后,夏薇拎着一桶冰走进手术室,此时的李尹成只剩一口气吊着,监测仪上的生命指标已经非常微弱了。
“给我。”
夏薇戴上橡胶手套,对夏子秋说道。
夏子秋连忙将盒子递给夏薇,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黑蛇看到盒子里安放着三支透明澄澈的注射针剂。
“这玩意俗名‘复生液’,你可以理解成是普通人适用的一次性以太核心。”
夏薇说着就将针头扎进李尹成的颈部,迅速将药剂全部注入他的体内。
“这……太不可思议了!”
除了以太核心之外,能够一针逆转生死的针剂,这已经超出了黑蛇的认知。
“找一块大一点的纱布,包住冰块敷在他的额头上。”夏薇对黑蛇吩咐道,“不确定能否救活他,即使救活了也不确定副作用,但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
黑蛇点头照做,仅仅数秒,生命监测仪上的体温示数开始发生变化,一开始只是零点几度地升高,随后逐渐开始加速飙升!
嘀————
生命监测仪开始告警,李尹成的体温已经超过了40℃!
“再拿一些冰块,颈部、腋下、腹部和大腿根部都敷上,子秋我们回避一下。”
夏薇说着就拉夏子秋背过身,黑蛇需要褪去李尹成的大部分衣服。
“如果能救活他,但代价是烧傻了,你会照顾他后半辈子吗?”夏薇玩味地问道。
“会的。”
黑蛇回答得很干脆,这令夏薇很意外。
“我倒是挺羡慕他的……”夏薇嘀咕道。
“我也是。”夏子秋附和道。
李尹成的体温仍在升高,他的身体表面甚至蒸腾起明显的水汽,令黑蛇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李尹成胸口的创伤在极速愈合!
虽然这种现在在自己身上已经司空见惯,但在李尹成身上见到这种变化,黑蛇依然感到十分奇妙。
当体温示数来到极度危险的45℃时,数字终于停止了变化。
“体温开始下降了!”黑蛇激动地说。
体温下降的速度同样很快,不到一分钟就下降了10℃,李尹成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体温最终稳定在36℃。
“他一直在发抖!这正常吗?”黑蛇焦急地问。
“不正常也没辙,白捡回来的命,你就别要求太高了。”夏薇调侃道。
“你是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黑蛇激动地问。
“从仪器示数上看,确实是这样。不过有没有其他问题,我可就不敢保证了。不用敷冰块了,你帮他把衣服穿上吧。”夏薇回答。
……
半小时后,李尹成还没有苏醒,但生命体征都已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