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他的神情不算自然,耳尖微红,头往右侧偏了偏,沈念对他这些小动作再熟悉不过,一看就是害羞了。
“不用谢。”
在心里偷偷笑话这个口嫌体正直的男人,起身把刚刚吃的东西收拾好。
“你要出去了吗?”白鹤竹问完这句话险些闪了舌头,他究竟在做什么,别人去哪里都是人家的自由,不出去难不成还要在这陪他这个病人吗?
沈念听他这么问先是怔了一瞬,随即轻笑。
怎么还是这么黏人。
“我就是把东西放下去,一会儿就回来。”
白鹤竹点点头,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怎么生个病脑子都糊涂了,还希望人家小姑娘留下来陪他。
沈念把东西收拾好,又烧了一壶热水才上来,白鹤竹正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困不困,感觉身上还难不难受?”
沈念搬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感觉刚刚吃下去的药起了作用,白鹤竹现在身上开始出汗。
“还好,不是很困,身上没什么力气,但比刚刚好多了。”
以往生病都是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了才喝点药。
哪有像现在这么金贵的时候,被喂着吃了饭,吃了药,还被小姑娘陪着休息。
“咳咳咳...”心绪发乱,白鹤竹咳嗽起来,沈念扶着他坐起来帮他拍背。
“怎么又咳嗽了,喝点水。”
白鹤竹压下咳意,目光扫向窗户外面,他的声音微喘。
“外面...还太平吗?”
沈念知道他想问什么。
刚刚出去一圈,大街小巷里传遍了白鹤竹的消息,报纸上是抓捕他的新闻,公示板上贴着他的照片,就连人们口口相传的也是他莫须有的罪名。
沈念听了那些都觉得好笑,他们说白鹤竹通敌叛国,说得有理有据的,和他们亲眼见过似的。
他们怎么就能忘了,他是怎么一次又一次保住他们的性命。
没有白鹤竹,他们还有命在这儿张着个破嘴说吗?
“很太平,什么事儿都没有。”
沈念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哄道:“别想了,快睡觉,睡醒了病就好了。”
白鹤竹乖乖闭眼,沈念就坐在他的身边守着他,等他睡着了才离开。
沈念趁着白鹤竹睡着,又出去溜达了一圈。
白鹤竹的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有记者,有警署的人,有老百姓。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眼中的愤恨让沈念觉得讽刺。
他们是真的恨吗?还是只不过是给自己无聊的人生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人群中沈念觉得一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那天跟着孙凯一起来的。
果不其然,那个人也看到了沈念,他用胳膊拂开人们,嘴里还喊着:“让一下,让一下。”
似乎是怕沈念跑了,他的步伐加快,沈念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只站在原地,眼中带着玩味的笑。
“你好,那天我们见过的,在你家,你还记得吗?”
沈念淡笑着:“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天你们来问过我见没见过一个受伤的男人。哦对了,那个男人你们抓到了吗?”
沈念本以为这个男人会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她,没想到他只是摸摸脑袋,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还没有呢,还在找。”
这回轮到沈念诧异了,这男人怎么像个愣头青。
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我能问一下吗,这男人犯了什么罪,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他。”
男人抬起下巴指了指老百姓手里拿的横幅示意沈念。
“看见了吗,就是他,卖国贼。”
“有证据吗?”沈念问道,“有确切的证据或者书信往来什么的证明他卖国吗?”
男人顿住,似乎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们爷说的,而且上头都这么说,肯定不能有假。”
沈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帮人怎么就这么无知。
“我叫郑龙,你叫什么啊?”
男人好像自来熟,忘了刚刚的尴尬,和沈念攀谈起来。
“我叫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