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鹤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的伤口被好好的包扎好了,手臂上还在打着吊瓶。
他直勾勾的盯着针头。
这些年为了让他屈服,那些人给他注射了不少镇定剂。
他下意识的害怕。
沈念从外面回来,看到他盯着针头发抖。
她解释道:“这是葡萄糖。医生说你有些低血糖。”
白鹤竹没说话,想要拔针离开,被沈念按住。
“你干什么?”
他瞥了沈念一眼,冷冷道:“我知道你买了我花了很多钱,但你要想对我做什么就别想了,你也知道以前那些人想对我做什么以后的下场,所以你还不如趁早放我离开。”
他隐约听见了。
这个女人买他花了三千万。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值那么多钱。
一个被丢来丢去的畜生也能值那么多钱么?
就算是这样也别想对他做什么。
他要威胁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
沈念沉默。
这个小世界的白鹤竹是个小狼崽子啊。
不过也是,从小就见识了人性的阴暗面,很难相信别人吧。
就算他说全世界都是坏人,沈念也不奇怪。
她也不恼,把手里刚买回来的食物放下。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就安心跟着我,我不会打你,还每天都让你吃饱饭,好不好?”
今天医生给他上药的时候她真的惊了一下。
怎么能有那么多伤。
头上、身上、腿上。
没有一处是没有伤的。
有的伤口已经撕裂感染。
新伤覆盖在旧伤上。
此起彼伏。
她看着都疼,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忍下来的。
白鹤竹听了这话反倒冷笑。
他才不会信这种话。
那些人骗过他多少次了,每次都是用这套说辞。
什么“会对他好”“给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不过是为了要他的身子。
在他不从以后还不是把他往死里打。
不过他还是顺从的躺下,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既然这么说了,就要说到做到,不然……”
他故意停顿,眯起眼,露出危险的神色。
反正这是个女人。
那么多肥胖丑陋的男人他都没怕过,何况这么个女人。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很有钱,不如就先跟着她,至少能吃饱饭。
到时候她要是真的想对他做什么…
那他就杀了她。
沈念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疼的厉害。
她知道他的所有过往。
知道他是怎么在一个个男人身下逃出来的。
也知道他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苦,造了多少罪。
男孩还没褪去青涩,可因为营养不良看起来比别的19岁男孩要瘦。
她微不可查的叹息,将买回来的饭菜摆在小桌板上。
“医生说了,你长时间没进食不能吃太油腻的,我买了一些清淡的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白鹤竹看着面前的饭菜,不管不顾的就吃起来。
他才不管那么多,能吃饱饭就是最重要的。
这么多年他什么没吃过,冷的硬的、馊的坏的,他都吃过。
不然还指着那帮畜生给他做三菜一汤么?
他吃的毫不优雅,狼吞虎咽。
沈念给他盛了一碗汤,叮嘱道:“慢点吃,吃太快了胃会难受。”
他手一顿。
呵,这女人倒是会做戏。
演的这么温柔,还不是想睡他么?
他神色如常的吃完了饭,看着护士把餐桌收拾好,他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沈念也没办法,她现在说什么白鹤竹都不会信。
不仅不会信,还会觉得她是图他什么,没准会对她防备心更重。
……
打完葡萄糖以后沈念就带着白鹤竹回家了。
刚进别墅,白鹤竹毫不顾忌的四处打量:“你家这么大啊。”
沈念笑答:“是啊。不过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白鹤竹咬了咬嘴里的软肉。
家?
他才没有家。
没准等这个女人玩腻了,他就会被送回去了。
或者是转手送给别人。
谁知道呢。
过一天是一天。
反正这么多年他都活下来了。
看了一眼白鹤竹破烂的衣服,沈念回忆了一下,这个房子应该有原主的表弟丘胜的衣服。
之前丘胜叛逆,总是不爱在家听他爸妈唠叨,就跑到她这儿来躲着。
她去客房里找了一下,还真让她找着了。
把衣服在床上摆好,对着白鹤竹说:“你先穿这套吧,明天我带你去街上买。”
白鹤竹看着这衣服,在心中冷笑。
还说没打算对他做什么呢,这之前的小男朋友的衣服都留在这儿呢。
也不知道这女人之前有过多少个男人。
肯定少不了吧。
她这样有钱有势又好看的女人,别人肯定都上赶着贴上来。
呵。
他不知道这女人会装到什么时候。
以前装的最久的一个男人是坚持了半个月就原形毕露了。
他赌,这个女人最多一个月,就会迫不及待的对他动手动脚。
也好,就让他享受这一个月的安稳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