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栗子买回来了。”
温热的栗子还带着甜甜的香气，沈念接过栗子，拿出一颗在手里扒。
白鹤竹还是没有开心起来，看了那个乞丐以后，他更难过了。
他忘不掉自己以前是个什么身份。
一个地位低下的乞丐，一个被掳进南风馆的小倌。
他站在第三视角才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狼狈。
沈大人怎么可能喜欢他？他太异想天开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白鹤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直到一颗扒好的栗子被送到他嘴边。
“张嘴。”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就张开了嘴，用牙齿衔住栗子。
温软香甜的气味在嘴里蔓延。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不仅没有给沈大人扒栗子，沈大人还给他扒了一个！！
白鹤竹被栗子呛得咳嗽，还想着伸手抓沈念怀里的栗子。
“咳咳咳…沈大人，把栗子给我，我给你扒…咳咳咳…”
他咳的停不下来，又不敢对着沈念咳，只能侧着头，咳的脸都红了。
沈念揽着他的肩膀帮他拍背，笑话他：“怎么就这么点儿出息。”
“咳咳…”
白鹤竹终于止了咳，咳的没什么力气，只能靠在沈念怀里。
沈念搂着香香软软的小家伙，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
她平常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目光总是跟着他走。
控制不住的在意他的情绪。
这种感觉大概叫喜欢吧。
沈念做事从来是随着自己的心，意识到喜欢以后就不再逃避。
白鹤竹咳的太久，睫毛沾上水汽。
沈念的手指轻按他的眼尾，惹得白鹤竹睫毛轻颤。
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沈念捻了捻手指。
“栗子好吃么？”
白鹤竹以为沈念这么问是责怪他没有给她扒栗子，他起身：“我给沈大人扒。”
还没等他坐起来，沈念捏着他的后颈，撬开他的唇齿。
这个吻是香甜的栗子味儿。
沈念肆无忌惮的掠夺白鹤竹嘴里的空气，直到他的手脚开始发软，沈念才放开他。
“尝过了，是好吃的。”
这个吻对白鹤竹的冲击太大了。
他五分钟以前还在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五分钟以后沈念就借着问栗子好不好吃的由头吻了他。
还是那种充满侵略性但又温柔的让人忍不住沉溺进去的吻。
他的手搭上胸口，急促的心跳声示意着主人的紧张情绪。
“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鹤竹缓了呼吸，还是问出来了。
是他想的那样么。
沈大人对他也会有那个意思么。
沈念又笑着在他的唇上亲了两下。
“我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她的手指穿过白鹤竹的发丝，按着他又离她近了几分。
“你日日在家里，活蹦乱跳的，那么可爱，叫我怎么忍得住。”
她没骗人。
小家伙真的每天都活蹦乱跳的。
像一只有无限精力的小狗狗，每天围着沈念撒娇哼唧。
若是沈念没有时间陪他，他就委屈巴巴的自己在旁边玩，但是玩的时间久了就忘记了委屈，自己和自己也玩的很开心。
“沈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要同我在一块吗？”
他又问的直白了些，因为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沈大人是不是喜欢他，是想同他在一起，还是逗他取乐，把他当成工具。
若是前者，他必定满心欢喜。
若是后者…
他也只能接受。
因为他不想离开沈念。
沈念看着他期待转为几近哀求的眸子，本想逗逗他，可真的怕他当场落下泪来。
她舍不得了。
“对，我喜欢你，想同你在一块，你愿意吗。”
沈念柔声问道。
“可...我只是小倌，再之前的身份是个乞丐。”
“哪怕没叫人碰过，但确实是进过那种地方，在别人看起来，也是不干净的。我没有好的家室，也没有饱读诗书，甚至都不识字。若是沈大人同我在一起，日后必定少不了被人念叨。”
没被爱过的人在得到爱以后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不配。
沈念看着面前惴惴不安的人，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一切都有我，你只需要说你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
他可以吗。
沈念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绯色的眼尾。
“我只想知道你的态度。”
“我想。”
说完这句话，白鹤竹扑进沈念的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了沈念的衣裳。
沈大人定是看出他的不开心了，所以便和他表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不嫌弃他的出身。
“哦对了。”
白鹤竹刚刚哭过，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沈大人，这是我绣的帕子，一会儿找个地方问问能不能卖掉好不好？”
他知道这些帕子卖不了多少银子。
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不想在沈大人家里吃白饭，就算沈大人不介意，他也过意不去。
以往沈大人是恩人，现在沈大人是他喜欢的人。
不管哪种身份都说不过去。
沈念接过帕子，看到白鹤竹的手指上有细小的针孔。
估摸着是绣帕子的时候扎的。
她看着就疼。
她握住他的手背，在他的指尖轻吻。
“疼吗。”
白鹤竹手指蜷了一下，摇摇头。
“不疼的。”
这个笨蛋。
沈念把帕子收好，又把他搂进怀里。
“我知道你是想赚银子还给我，但是我不希望你伤到自己，比起那些银子，我更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不要受伤，我会心疼。”
白鹤竹静静地窝在沈念的怀里，感受着沈念的体温。
她说她希望他健健康康的。
她说他心疼他。
“沈大人，如果没遇到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这话是真的。
如果没有沈念，他就会被送回南风馆。
到那时他的一切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他不想妥协，所以可能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哪怕搭上他这条命。
“可你现在遇到我了啊。我会保护你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受过的那些苦。
既然她来了，以后就不会让他再吃苦了。
一切都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