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鬼老人左掌扬起,右掌紧跟其后,两股黑雾溶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
“铮”一剑撞上发出嗡嗡颤响,明天涯咬紧牙关欲斩杀老魔。
天鬼老人哈哈一笑,一掌呼啸而出。
明天涯忙抽身移走,暴退数丈之远。
“明老头,小心老魔手里的红线!”铁铮出言提醒道。
明天涯看着自己受伤的双手,鼻子差点都气歪了。
“臭老头,为什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啊!”
铁铮尴尬一笑:“哎呀,这不年纪大了,给忘了嘛!”
天鬼老人盎然说道:“都快死了还有心思斗嘴!”
明天涯脸色倏地一沉:“你这是什么功夫,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幽冥教三大神功,乃是幽冥神功、血河神功、黑煞玄功。
这三门武功,皆没有天鬼老人所用的功法诡异莫测。
天鬼老人傲然一笑:“不怪你孤陋寡闻,此乃老夫自创功法,飘渺无踪一抹红!”
“飘渺无踪一抹红!”
明天涯在嘴里反复念叨了两遍。
天鬼老人接着道:“这门武功在三十年前老夫就开始构思,今天尚是首次运用。
你能死在我这神功之下,足以死而无憾了!”
明天涯虽然知道这功夫的名字,却无破解良策。
“你能创此神功,足以称为一代武学宗师了!”明天涯苦笑摇头道。
天鬼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忽又笑道:“那你自尽吧,还能少受些苦头!”
“哈哈哈哈哈……”
明天涯一阵狂笑:“我怕是胜不了你,剑宗后辈定然有人能胜!”
此时明天涯心意已决,他要以自己的性命,来为剑宗后辈取些经验。
明天涯将剑尖一扬,剑光疾起,“嗤嗤嗤”漫空剑气铺天盖地般袭来。
天鬼老人双目一寒:“你想找死,老夫成全你!”
双脚一蹬,天鬼老人窜上半空,双爪黑雾弥漫,连环下抓。
“噗”一剑刺穿天鬼老人手臂,可这天鬼老人“黑煞玄功”已修炼至巅峰,兵刃对他的伤害,简直不值一提。
其势不减,一爪朝明天涯咽喉抓去。
明天涯点地疾移,红线又再次出现,但见明天涯左臂泛起一蓬血雾,大片肌肤如被刀刃削下。
那伤口看得人触目惊心,整条手臂皮肉没了,露出森森白骨。
“师伯!”
冯正心里一突,暗忖师伯看来不敌这老魔,难道今天我剑宗就要亡了吗?
又一想,若是况师弟,或者云师伯在此,说不定有一战之力。
可这二人,一个在千里之外,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如何能解此危局!
明天涯受刮骨削肉之痛还不算完,天鬼老人笑着轻弹手指。
“砰砰砰……”
一连串暴响,明天涯左手节节崩溃,化为七八截肉块。
此情此景看在众人眼中,个个是头皮发麻,心头战栗。
天鬼老人这功法名字叫的文雅,可施展出来可是残忍至极。
“明老头!”
铁铮看到明天涯受了如此重伤,不由得血贯瞳仁。
明天涯原本一尘不染的袍子上,半边都已经被鲜血殷红。
天鬼老人摇了摇头:“既知胜不了,又何必呢?”
“大丈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此刻的明天涯已经释怀了,再不追求什么胜负,内心变得无比平静。
他在内心问了自己一句,一只手,一把剑,四根手指,还能做什么?
然而,他只得出一个答案,也是剑修最终的答案,他还能出剑。
明天涯一剑遥指天鬼老人,霍然间,他全身化作剑气,疾往前冲。
天鬼老人骇然失色,知道这是明天涯临死前的反扑,必不能硬接。
黑影一闪,纵起身形,在半空连翻了七八个跟头。
哪想的明天涯比他速度还要快,不等天鬼老人落下,剑已至胸膛半寸。
天鬼老人大喝一声,双手交叉变换,无形气劲死死锁住剑尖。
周身浓烟滚滚,气势不断高涨,灵力开始急速攀升。
明天涯猛然发力,剑光化为银龙一条,发出尖锐咆哮。
“吼!”
空中发出震天巨响,待两人飘身落下。
明天涯嘴角勾起笑意,然后一条红线从脸颊飞速蔓延……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明天涯如泥偶般,化成块块碎肉,开始凋零……
“哈哈哈哈……”
天鬼老人仰天狂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看来,明天涯在临死之前,给予天鬼老人了重创。
铁铮见明天涯战死,心中无比悲愤,“唰唰”两剑,震退秦极,转身就要取天鬼老人性命。
“师伯不可……”
冯正忙开口阻止,可还是慢了一步,铁铮眨眼朝天鬼老人掠来。
天鬼老人武功霸道诡异,就算铁铮恐怕亦不是对手,若再有失,剑宗恐怕会元气大伤。
天鬼老人隔空出掌,如炮轰出,“砰”铁铮被这绝强掌力震的身形一涉。
可这一击不足以伤到对手,趁此机会,天鬼老人往后飞掠。
明天涯给他那一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他只得强装无恙,以免被对手看出来。
这时,突然从山下传来骚动,众人扭头往下看去,只见大批的官兵冲将上来。
官兵手里皆拿着连弩,对准了幽冥教的武者。
众人看得皆是一愣,秦极眉头微蹙,不明白朝廷为何要插手武林争斗。
冯正上前观望,就见一行人抬着轿子,缓缓向前移动。
前面是两名官差模样的武者,一老一少。
老的鬓角已经斑白,微有皱纹,双目细长,颌下有须,嘴角似笑非笑,让人一见生出厌恶之感。
年轻官差,官帽上带了朵大红花,面如敷粉,白中透红,红中透润,长眉杏眼,生了一副男生女相。
这老者名为曹不卑,年轻官差唤作薛不亢,二人皆是刑部官差。
轿子后边还跟着一名身穿黑斗篷的武者,他头压的很低,看不清具体模样。
“刑部段大人前来拜会冯掌门!”薛不亢高声喊道。
冯正就是一呆,曹不卑撩开轿帘从里面走出一人。
这人身穿大红色官服,黑色披风,腰系玉带,脚蹬一双官靴。
身长八尺,鼻直口方,留着两撇八字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冯师兄,别来无恙!”那官员拱手笑道。
“你……你是……段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