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开心的说,“是因为呀,我失踪了四十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还多了个外孙女,外甥女又生了一个漂亮可爱的重外孙女,我这对大龄双胞胎孙子,小孙子也在前几年结婚了,孙媳妇是一名人民警察,特别棒,还有了一个又乖巧又聪明的小重孙。”
司机连连感慨,“果然,人得的大部分病,都是心病,乔乔老爷子你开心了,病都没了!”
老爷子又说,“我的大孙子呀,估计很快也有着落,到时候再给我生个小重孙或者小重孙女,我就没有任何的牵挂了。”
老爷子的目光望着窗外,道路两旁匆匆向后跑的松柏,嘴角扬起幸福的笑。
不过。
要是老婆子还在就好了。
这四十多年,一个人的确有些孤独。
他和老婆子的缘分,今生今世也是太浅咯,从认识结婚到老婆子去世,前前后后竟然不到十面。
如果有下辈子。
希望可以和老婆子白头到老。
——
江年年回去之后。
时淮南抬头看着她,“阿姨离开的时候,情绪好点了没有?”
江年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好多了,这几天小鹿和木木一直陪着,木木是个开心果,你知道的,整天逗着我妈笑不拢嘴,我妈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时淮南微微一笑,“这就好,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看得开。”
江年年点头。
目光落在了时淮南的脚踝上,“很疼吧?”
时淮南摇了摇头,“不疼,除了肿之外,没什么感觉。”
江年年当然不信。
毕竟自己就是医生。
水凉了之后,又赶紧拿着水壶来添了热水,时淮南似乎有些嫌烫,就像男人洗澡的温度,永远要比女人的水温要低一样,江年年拿出做医生的架势,“就要用热水烫出汗来,才好。”
时淮南只能乖乖的把脚放进去。
那热水烫的时候还能觉得自己脚上好像有电流,一直流到了心里。
趁着时淮南泡脚的时候。
江年年出去阳台,在小喷壶里装满了水,开始浇花。
江年年没想到时淮南一个人在家竟然还养了这么多的花,大多数还是自己叫不出名字的陌生的花儿,即便现在是冬天,也有不少花正在迎着寒风怒放。
江年年拿着小喷壶,挨个给它们浇水。
像伺候祖宗一样的伺候着。
时淮南坐在客厅里,忍不住地摸起手机,给外面浇花的小姑娘拍了几张照片。
花美。
人更娇。
正在拍照。
手机忽然进来了一条微信。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做坏事突然被抓包了一样,让时淮南颇有些手忙脚乱。
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关闭相机。
措手不及的关了之后,打开微信。
就看到老爷子用微信发来了一个表情:加油!
时淮南:“……”
浇完花之后。
江年年从阳台里走进来。
时淮南泡脚的水已经温了,江年年把水倒了,回来,“外敷的药呢?”
时淮南愣了一下之后,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江年年已经坐在了时淮南的旁边,“我是医生。”
时淮南指了指茶几上面的药箱子。
江年年弯腰抱起来。
从里面找出来了时淮南需要外敷的药,要先用药水再伤患处,轻轻的揉五分钟,等到受伤的地方变得火热之后,再用医生专门开的膏药贴上去。
江年年把药水倒在了手心里,看了看两人现在的姿势。
调整姿势说道,“你把受伤的脚放在我腿上。”
时淮南:“……”
还没动。
就被江年年用另一只手拽着小腿拽了过来。
时淮南:“……”
江年年把手心里的药水捂在了时淮南的伤口上,然后用手心的温度轻轻的在伤口处揉搓。
两人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偶尔响起江年年的手心黏连着药水,轻轻的拍打在时淮南的伤口上发出的噗噗声音。
江年年一直揉搓了五分钟。
自己的手心和时淮南的皮肤相接触的地方,温度逐渐升高。
那处好像起了火一样。
火苗缓缓的向上蔓延。
顺着时淮南的四肢百骸,似乎一把火一直烧到了时淮南的心里。
时淮南咪了咪眼眸。
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垂着脑袋的小姑娘的脸上。
江年年长得显小。
脸上也是白白嫩嫩,像刚刚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江年年并不是属于高挑瘦挑的类型,身上反而有些肉肉,脸蛋圆圆的,浑身都有些肉感,看起来就又喜庆又可爱。
时淮南忽然想起刚刚得知傅景川和林鹿呦的关系的时候,自己还当着傅景川的面,嘲笑傅景川是禽兽。
现在的自己。
倒是也不遑多让。
但是,时淮南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和江年年之间,跟傅景川和林鹿呦还不一样。
他们两个人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林鹿呦逐渐的将傅景川当成了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当时的林鹿呦也不过十八岁,傅景川的爱意,最初是起源于呵护。
但是江年年不一样。
小姑娘只是看着显小,但是感情和心智都已经成熟,他们是属于两个成年人之间的爱情。
这种爱情需要公平。
更需要耐心。
需要的是旷日持久的坚持,和戳破一层窗户纸的重要时机。
太松了不行。
太紧了也不行。
必须要张弛有道。
江年年贴完了膏药之后,去洗了手。
端了一杯水回来,给时淮南喂药,“时先生,你先吃药,我去打扫卫生。”
时淮南下意识的起身。
江年年迅速皱起眉头,“你还嫌你的伤好的太快呀?你起来的时候不要这么突然,你这样子又给你的伤处增添了压力,只能让脚踝越肿越厉害,你起身的时候,双手扶着沙发慢慢的起来,把整个身子的重心交给另一只脚。”
时淮南像个乖乖,听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一样点点头,“我知道了,江医生。”
江年年脸色缓和,“你想做什么?”
时淮南哦了一声,“我想说,不用打扫卫生,每天固定有阿姨来打扫,你要是有空,下面给我吃吧……额,我的意思是下一碗面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