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食谱,简直就是相克食物表。
小米和杏仁煮粥,海带和猪血煮汤,如果正餐吃了鹅肉,那么水果必是鸭梨,如果正餐吃了螃蟹,那么水果一定有柿子,诸如此类,全都是相克食物的搭配。
这个季节正是吃螃蟹,也是吃柿子的季节,这样搭配,倒也不能说奇怪。
林蒹葭其实都怀疑,如果不是家人的身体都被她调理得非常好,那年纪大的,又是经常吃的奶奶,恐怕,身体不就不是只出了气血虚的问题了。
恐怕已经回天无力。
神不知鬼不觉,甚至都查不出来病因。
这么做的用意什么?或者说,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谋害一个老人会让他们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奶奶或者爷爷.......林蒹葭不敢想那个词,那个词只要想一下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丁忧,是了,丁忧。
父亲一丁忧就会交出西郊大营的兵权,交给谁?谁在西郊大营是仅次于父亲的权利存在?
如果西郊大营的兵权,交给的那个人是太子镇国公一党的,那季宸就等于被釜底抽薪,这不动声色的计谋,真是好啊。
不过好像天意都不站他们那一边。
“奶奶,厨房里的厨娘都是在哪里找来的?”在太平镇时,刘婆子和崔氏负责做饭等杂物,后来崔氏来了京城的花儿朵朵,就又买了两个婆子和刘婆子一起做饭。
林老太太看到林蒹葭拿着食物清单,就问厨房的事,也知道一定是厨房出了问题。
“刘婆子跟了我,太平镇带来的另外两个婆子,给了你娘和伯娘一人一个,料理屋里的事情。”
“厨房里的人,都是你大伯在牙行买的。”林老太太说。
牙行买的,看来,在他们来京城之前,人家就开始布局了。
这时,林慕禹和徐氏起了晌,来到林老太太的院子,杨氏抱着多多也到了,只是,人没进屋,就被院子里的玎玎给拐走了。
侄女什么的,哪有软软糯糯的小玎玎香啊。
大伯在华泰车马行,中午没有回来,林蒹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和爹爹说了一下。
林蒹葭给爹爹和娘亲还有姐姐林芳菲都诊了脉,爹爹不怎么回家,完全没受影响,自那次解毒之后,她把爹爹的身体也调理到了一个最佳状态。
娘亲毕竟是年轻,而且,她不吃梨和柿子这两种水果,而林蒹葭和林芳菲同样也不吃,他们身体受到的伤害就小多了。
而且,这份相克的食物排列,明显也是针对老年人的更多。
为了安全起见,把伯娘也叫进来诊了脉,发现她的脉完全没受影响,一问方知,伯娘因为要给多多喂奶,单独在自己院子里做饭。
这还是林蒹葭给她科普的,哺乳期要吃低盐的高蛋白的汤汤水水的食物,也不能吃寒凉的,每天麻烦人家大厨房也不好意思,就禀明了林老太太,自己做饭。
没想到,这倒是让她和孩子躲过一劫。林蒹葭给小多多和小劲桦都诊了脉,小多多秋燥有点上火,小劲桦更是在在学堂吃住,休沐的时候回来一两天,完全没影响。
小劲桦的伤也没啥事,就是一点皮肉伤,很开就能好。
林蒹葭首先对林慕禹说了廊子下那个丫头,“一会儿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那应该是那边埋进来的钉子。”
又说了娘亲和姐姐房里的两个丫头,“心术不正,发卖了去吧,留着后患无穷。”
林慕禹,包括林老秀才和林老太太,对林蒹葭的决定从来都不质疑,点头应下。
“现在把大厨房里所有的人都叫到这里来吧,咱们来看看是谁在下黑手。”
一会儿,厨房里上到管事,下到采买,所有的十四五个人,都集合到林老太太的院子里。
杨氏带着宝宝们去她的院子玩,林蒹葭抱起了维维。她自己找也未必找不出,不过,有现成的外挂为啥不用,省点心不好吗?
“维维,把所有在心里说话的人,说的什么话,都告诉娘亲,小小的声音在娘亲耳边说,记住了吗?”林蒹葭抱着维维,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这样,就方便他在自己耳边说话。
“嗯嗯,维维知道了。”可爱的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林老太太见其他的宝贝都和杨氏去玩了,以为维维不舒服或者困了,走几步到了林蒹葭的身边,拉着维维的小手问:“维维宝贝怎么了?是困了吗?”
维维眨这乌溜溜的大眼睛,可可爱爱的说:“大外婆抱玎玎,叔叔抱成成,我想让娘亲抱一会儿。”
林老太太笑了,原来这小娃是吃味了,“那太外婆抱你吧,你娘亲有事情要做。”
“太外婆会累,我和娘亲一起做事情。”他搂着林蒹葭的脖子不肯松手。
林蒹葭笑着对林老太太说:“奶奶,没事,我抱着他吧,今天有点小情绪,抱着他也不影响。”
徐氏和林老秀才也想来抱维维,都被维维拒绝了。
林蒹葭站在台阶上,睥睨着下面站着的人,目光丰富能够穿透人心。
“都到了吗?有没有请假的?”
那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启禀长公主,都,都到了,没,没有请假的。”
他这一跪,大厨房的这十几个人就都跪下了。
这时,维维在林蒹葭耳边小声说:“娘亲,他的心里说,不会被发现了吧,可是老夫人和老太爷都好端端的在这站着呢,也没事啊。”
林蒹葭拍拍维维的后背,表示她知道了,“孙管事,你可知罪?”
这孙管事冷汗涔涔,把头抵在地上,颤声说,“小的,小的不知。”
“娘亲,那个头上包灰布巾的男人,他在心里说,我又没下毒,不会有事的。”维维的小嘴都快贴上娘亲的耳朵了。
“刘全,把头上包灰布巾的那个拖到前面来。”
“是,长公主!”刘全现在是护国大将军府的护卫首领,现在也是气势十足的一个小伙子,身上再也不复那日在牙行门口的那种懦弱。
一只手就把灰布巾拎到孙管事的旁边。
这灰布巾也是个怂的,身后哩哩啦啦的一条骚臭的黄水。让刘全嫌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