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卓宇桓躺在ICU,昏迷中。
还在度蜜月的方今恺和卓熙,匆匆赶到。
方今恺腕上搭着一件薄外套,皮鞋踏在光洁的瓷砖地面。视线内,对面走廊尽头,言之昕瘦弱的身子斜靠白墙,她跪坐在地面,身上的浅色长裙,被血迹晕染斑驳。
一靠近,鼻息间就是言之昕满身血渍的血腥味,闻得叫人心惊,她整件裙子血渍已经干涸。
不是她自己的血渍。
“嫂子。”方今恺将手中的薄外套披在她肩背。“嫂子,节哀。我扶你先起来。”
想将她扶起,言之昕却像当做没有他这个人似的,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语。不知道他乘飞机赶来的这段时间,言之昕在地上坐了多久。
方今恺弯腰搀着她的双臂,作势把她从地上搀扶起。
一名身穿医院制服的护工从两人身旁经过,那人口袋中传出北欧风的英文歌手机铃声。
打破沉寂。
是那会儿和高珣在土耳其时,沿街某家夜间咖啡厅门口,播放的那首《A Pearby天堂近在咫尺》。
“And if you try and look fo me,maybe your will find me someday,heaven is a pearby,so there is o say goodbye,i wanna ask you not to cry,i will always be by your side……”
“如果你尝试着寻找我,也许某天你将会找到我,天堂是一个很近的地方,所以没有必要说再见,我想要告诉你不要哭泣,我将一直在你身边……”
言之昕刚被他拎起的身子,瞬间又“扑通”瘫软下去,只一个劲地汹涌掉眼泪。
那天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他们还在相约以后回家乡开民宿,高珣还在说忙完手头的事情就退圈,以后两个人过平静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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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完手上几个戏,就不打算继续混娱乐圈了。”
“我们可以继续留在土耳其,或者去其他国家旅行,也可以回家乡开个民宿。”
“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以后我们俩,就……男耕女织。”
自己对他说,“要不……回家乡开个民宿吧?”
他说,“好,一起回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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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握拳放在胸口的位置,站不直身子,胸口绞痛难挡。
无休止的泪滴,大颗大颗滴落于染血的裙摆,暗色的干涸血迹又被打湿。由鲜红干涸成深红,再由深红湿透成鲜红。
手心紧攥的那枚民宿大门钥匙。
“为什么要回来给我钥匙……”言之昕声音哽咽,走调地不成样,艰难从喉咙发出,“别回来给我钥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就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返回来给她钥匙,为什么还要返回来找她……
走了就别回头了啊……
为什么这次还要回头找她,别回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能好好的,当他风风光光的大明星,大好的前程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