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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语(1 / 1)


“俺咋感觉夏天做纸比秋天做纸黄点呢!芦苇你看,”徐仲林傍晚揭纸下来看半天,越看越觉得奇怪的很。

“夏天高温木纤维里本身就有黄色素,经过太阳的暴晒会散发出来,切好的纸用牛皮纸密封吧!”芦苇说完抱来一摞牛皮纸递过去。

徐仲林跪在地上小心的把纸卷进去,学佟父之前的样子,端一碗白色的蜡浆,仔细严密的给封口处刷合缝了。

“芦苇姐,这个白浆是面糊熬的吗?”草根一边洗蒸出来的草,一边伸头看徐仲林忙活纸,他对端来的白浆很是好奇。

“不是,那是白蜡石蜡蜂蜡松脂油,专门熬出来封牛皮纸的东西,纸张要被脚行带到很远的地方,贵重的东西肯定会放箱子里保存,路上难免磕磕碰碰的会散了。”

“各个地方气候不一样,纸和箱子都是木头属性,最喜欢被虫蛀了,用这些东西熬了密封,既可以保持干燥性,又能防止虫蛀,还能最大程度保证牛皮纸不会磕碰散了……”

“芦苇姐你不用跟俺详细说,俺当没听过这些东西,”草根惶恐的转过头老实的洗烂草,脸上多了些后悔的模样。

这东西一看就是很了不得的东西,去年开始做就他跟徐家六哥帮忙,别人是一概不知道的,这明显是保密的东西,怪自己这张嘴,看了啥都想问的。

芦苇看草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晓得怕就好,说明你们有自知之明,这纸我手把手的教你们,我不怕你们学了去,就怕你们有私心做了赚钱没命花。”

徐仲林有些吃惊的看着芦苇,“俺没有私心自己做呀!”

“我也没有芦苇姐……”

芦苇敛了笑容神色微冷道:“你们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人能做的吗?什么人不能做的吗?”

徐仲林跟草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摇头。

“这东西要么掌握在大官爷的手里,要么掌握在皇商的手里,如果掌握在你们的手里,你们会被有钱人抓去,然后有人拿烙铁烧红了烫你肚皮。”

“让你把秘方还有工序交出来,交出来以后,还问你会不会别的东西,如果不会他们就把你杀了,同时还会杀了你全家,因为他们害怕你家人也会这东西,他们是不允许你们这样的人会造纸的。”

“如果你骨头硬不交方子和工序,他们先给你烫了,然后抓你的家人当你的面一个一个烫了。”

“你要是还不说,就把你家人刷了油,双手双脚绑在木棒上,下面生火翻面烤香冒油,再牵个大猎狗搁边上坐着,一边喝酒一边片肉扔给狗吃,”

“性质好些的,可能还会割个烤好的手臂给你吃,手臂大腿就跟厚膘的肥猪腿一样,常年走路干活有劲,肥瘦相间最适合刷油抹蜂蜜烤香了,烤出来红呼呼的都是油,闻着可香可好吃……”

“呕……呕……”

草根趴在地上没忍住嗷了一下,跟怀孕了似的狂吐起来,恨不得给整个胃吐掉不要。

芦苇扬起恶劣的笑容,挑眉看着惨白脸的徐仲林跟草根,低头拼命的干活,不敢抬头有别的动作。

“没出息的东西!我用言语形容你们就受不住了?那要是十八班刑具都给你们来一遍,你们怕是第一遍就交代了吧?”

草根回头看着芦苇眨了眨泪眼,“芦苇姐,俺对天发誓绝对不私做这东西,真的!”

“俺……俺怕吃烤熟的……俺跟俺阿姐在府城门根下,看别人烤过吃了无数遍的腿骨头……呕……那味道是香臭香臭的……”

“呕……”徐仲林刚听完草根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连滚带爬的去了远处吐。

芦苇撇撇嘴,抱着手臂看两个吐的死去活来的人,看样子那几年路上的见识,是生生的烙印在了心里。

“你们这是咋了?草根?仲林?”佟父满脸的疑惑的询问两个跪趴在地上的人。

芦苇听见声音回头看,“阿爹你回来了?”

“嗯,他们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佟父指着俩人吐的起不来身,担心的询问道。

“哦,没事,他们听我说刷油抹蜂蜜烤肉,就想起路上遇到的吃烤菜米了,这不身体排斥的很厉害吐呢!早知道给他们说煮汤肉的了,”芦苇无所谓的坐下继续捣东西。

佟父:……

急忙倒了碗水端给草根,不停的给菜根拍背顺气,“没事的根子,喝水润润嗓子胃。”

草根侧头手捂着嘴脸上都是吐的眼泪,话语不清的说道,“佟大叔,俺鼻子里还有脑袋里,现在都是人臭了的味道,过去了这么久味道还没散了……”

草根不说还好点,一说那味道浓郁的如影随形,浑身由内到外散发出腐烂的气息,就飘在鼻子嘴巴上面。

佟父扭头狠狠的白了一眼闺女,起身忙不迭的倒了一碗水送给徐仲林。

“我去给你们煮碗甜水来压压惊……”

“我带菜回来了,你去帮你阿娘整理下,我留在这里帮忙,”佟父气恼的打断了闺女的话,吐这样喝甜水还不得吐死过去吗?

芦苇起身抱着罐子,脚步轻快心情舒畅的走了。

屋里佟母正在整理佟父带回来的菜,眼睛里都是开心的笑容。

“后面忙好了?你阿爹呢?他带回来这些菜是不是留家里的?”佟母看闺女心情不错的进来,开口问道。

“快忙好了,阿爹留下跟他们一起收尾呢!”芦苇把做好的材料送进屋里放着,出来蹲在廊檐下揉晒好的叶子

佟母等半天也没等到人,拿起一个青南瓜洗了做饭。

屋后的三个人,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吃饭,草根跟徐仲林无精打采的坐着。

“怎么了?”佟母看了奇怪的眼神询问佟父。

佟父无语的看了一眼芦苇,摇摇头表示没事。

“吃饭,”芦苇也觉得自己冤枉呀!

她不过把小时候电视上看到的情节,原原本本的描述给他们听,谁知道这俩人这么没用?谁能想到耳听的,就能给人恶心成这样?

那她还亲耳听亲眼看了呢!逃荒的这几年,她也实实在在的近距离感受了,她也没像他们这样呀!

佟父给俩个人各盛了一碗菜汤,“草根仲林你们先吃点菜,缓缓胃再吃饭。”

徐仲林捏着嗓子抱着碗,就跟吞毒药一样大半碗菜汤全倒嘴里了。

芦苇张口想说他们矫情了,不至于夸张成这样吧?

不过还没等说出话,佟父警告的眼神看过来了,她只好乖乖的闭口了,端着碗老实的坐下低头吃饭,

在草根跟徐仲林的目光里,那是左一碗右一碗的吃饭,胃口好的出奇!

“她娘,你去给俩孩子烙几张菜饼,干一天活不吃饱夜里饿,”佟父看草根徐仲林吃饭胃口不好,想了想吩咐佟母。

坐边上的棒槌闻言懂事的端了油灯,跟佟母去了锅屋帮忙。

芦苇吃饱喝足,去筐里拿了一根黄瓜啃着。

“芦苇吃完了吗?吃完了去锅屋帮忙烙饼子,”佟父看了一眼闺女说道。

芦苇在她爸的目光里,不甘不愿的起身去锅屋烧火了。

“棒槌去吃饭,锅里火我来烧,”芦苇走到灶洞跟前撵人走。

“阿姐我烧……”

“别废话了赶紧去吃饭,”芦苇没好气挥手。

“你今天在屋后说啥了?怎么草根跟仲林吃不下饭了?”佟母看儿子出去了,忍不住好奇的问闺女。

“什么也没说呀!他们吃不下饭是心理不够强大,”芦苇无语的不想解释了,闷头帮着烧火啃瓜。

烙饼好到草根他们吃完饭,前后不到小半个时辰的样子。

“佟婶子不用带……”

“听话带着草根,晚上没吃多少饭会饿的,”佟父不由分说的,把一摞热饼子塞进草根怀里,又给徐仲林也拿了一摞。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明早迟点过来干活都没事,”佟父不放心的叮嘱着。

“佟大叔俺没事的,”草根扯了扯嘴勉强挤出个笑容,没什么精神的身体隐入了黑暗里。

徐仲林倒是恢复了不少状态,跟着芦苇拿着东西回家了。

“他爹,草根他们到底咋了?好好的小伙子咋突然不吃不喝了?”佟母看人没影了又问了一遍。

“咋了?被芦苇说逃荒路上吃的恶心了,”佟父没好气的说道。

一般身处环境其中发生什么事,是不会有心理阴影负担的,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看见了,也会抱着脑袋告诉自己没事,最怕的就是远离了那个环境后,留下的后遗症伴随终生不愈。

像草根他们这样的,不能提逃荒路上的敏感吃食,村里能找出大把的人来,还有像芦苇这样毫无心理负担的人,也有,不过不多就是了。

人看是远离了那个环境,其实心是一直没有挣脱出来,特别是路上怎么活下来的,夜里睡觉总会皱起眉头,惊醒都是常有的事情。

佟母闻言手猛的紧了一下,“她好好的提这干啥?”

佟父也是一阵无语凝噎,“俺们继续吃饭。”

次日一早芦苇刚来到佟家,还没进屋站稳脚跟,就被佟母拽进屋里,瞪着眼睛问她;

“仲林今天好点了没有?”

“好了,不好也没法干活呀!”芦苇回道。

佟母气得白了一眼闺女,“你整天别瞎说没把门的,俺们现在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以前的什么跑啊逃的,不许你在随便去说了,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芦苇没什么心情的敷衍道。

“今天也不许你去后面帮忙了,屋后今天你阿爹待一天,你看看你惹的都是啥事了,”佟母气哼哼的走了。

芦苇不能去屋后了,她便带着棒槌在屋里每天熬油,把所有的药材料子锤出来,开始了她另外一项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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