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在小客厅哄好暄暄，便一起上楼去了。
时间还早，这会儿九点不到。
外面下了雨，商礼担心影响场地的搭建，下楼去外在察看。
回来的时候，被老爷子老夫人叫住了。
“商礼。”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唤商礼，“过来。”
商礼看到老爷子正在喝茶，他想了想，走了过去。
坐下后，问老爷子，“这会儿喝茶的话，夜里岂不是要频繁起身？”
老爷子立马瞪他一眼，“不用你管，又不需要你伺候。”
商礼乐了，“您真是老当益壮，这把年纪了还这么的精神抖擞。”
很多像老爷子这把年纪的老人，大多都病魔缠身，别说夜里起来上厕所了，就连从床上爬起来都难。
“我还能再活一百年。”老爷子放下茶杯，“说不定能破个世界纪录什么的。”
“你还是早点死吧，活那么久多烦人啊！”
老夫人一脸嫌弃，“都老得走不动了，成天瘫床上有什么意思？”
“我又没说我会瘫在床上。”
“老了不就得瘫床上嘛。”老夫人自说自话，“不瘫床上就埋土里。”
老爷子气得恨不得翻白眼。
商礼气定神闲，看着两人拌嘴。
他就知道老爷子说不过老夫人。
这不，没几句老爷子就败下阵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愣是拿老夫人没有半点办法。
“我是想问问鹿溪的事。”老夫人气完老爷子，这才看向商礼，“鹿溪是不是万宇宸的亲姐姐？”
商礼没吭声，也不惊讶。
老爷子看他这反应，不悦地皱眉，“你早知道了？”
“没多早。”商礼摇头，“前不久才知道的。”
“那怎么不告诉我们？”老爷子质问，“你现在眼里是越来越没有我和你奶奶了。”
“别！”商礼否认，“您可别诬陷我。”
“老了不中用了，就别总想什么都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是能帮上什么忙还是能怎么滴？”
老夫人嫌弃地睨一眼老爷子后，又问商礼，“你怎么知道的？”
商礼回答：“我姑姑告诉我的。”
“她怎么知道的？”
商礼：“她捡到了万菲菲不小心丢失的照片，照片上是鹿溪的妈妈和妹妹，鹿溪的妈妈和鹿溪长得非常相似，我姑姑怀疑之后就去调查，后来得到了证实。”
这可是邀功的好机会，商礼在这事上也确实感激商铭蕊，所以如果能让老爷子老夫人对商铭蕊有点改观的话，他还是非常乐意这么做的。
两位老人沉默片刻。
“看万宇宸的反应，他还不知道是吗？”老夫人问。
商礼点头，“鹿溪还没跟她讲。”
想起之前商礼和鹿溪带着暄暄匆匆去了S市一趟。
“上次你和她一起去S市就是为了去证实这件事情？”
“不是。”商礼：“去探望她外婆。”
“她没打算告诉你万叔吗？”
“不是，起初还是有些想的，但我万叔对万菲菲非常在意，鹿溪和他几次接触后，都被伤了心，所以不想告诉他了。”
“可如果告诉他，他就不会再那么用心维护万菲菲了。”老爷子心情很复杂，“我记得你说过小溪当初是被刻意调换的是吗？”
商礼不记得这事了。
老夫人点头，“是这么说的，只是谁也没有想过鹿溪竟然会是崇霄的女儿。”
“崇霄也够可怜的，我知道他对云静生的两个孩子一直都非常珍惜，卉芝更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才一直没有生育。”老爷子感慨万千。
“当初我和鹿溪去S市不是待了几天嘛，我苗阿姨那几天有苏醒的迹象，其实我和鹿溪一直怀疑我苗阿姨摔下楼梯和万菲菲有关，后来也是因为万菲菲，我苗阿姨又陷入沉睡。”
商礼蹙起眉头，“当时我和鹿溪想的是住进万家试试万菲菲，可我万叔却非常生气，认为我和鹿溪无凭无据在污蔑万菲菲，他甚至说我和鹿溪管得闲事太多了，鹿溪也因此伤了心。”
老爷子和老夫人面面相觑。
“崇霄只怕是为了万家的名声吧，当然他更不想承认他的女儿会做出所以丧尽天良的事情。”老爷子说。
“很有可能卉芝是知道了小溪和万菲菲的身世，这才急着告诉崇霄，结果被万菲菲给推下了楼。”老夫人合理推测。
她看向商礼，“宇宸呢？对这事，他是什么反应啊？”
商礼挑了下眉，“他现在特别的憎恨万菲菲，您二老恐怕还不知道，他因为万菲菲这次车祸事件，已经和他爸闹翻了，来之前住在他自己的公寓里。”
老夫人瞳孔一缩，“宇宸还未成年，崇霄怎么可能让宇宸住在外面呢。”
“这父子二人以前关系可好了，现在这是……”老爷子也有些语塞。
“就是那次我苗阿姨差点醒过来却被万菲菲刺激的又陷入沉睡后，我万叔对万菲菲一再包庇，万宇宸就此和他有了隔阂，如今矛盾升级，我万叔最近一直在为万菲菲的事情各种奔波，他不知找了多少人来我面前说情，鹿溪那里也打了很多电话。”
商礼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万叔竭力要保万菲菲，万宇宸一定要让万菲菲付出代价，他因此还被我万叔砸了一烟灰缸，额头都流血了。”
老夫人一脸无语，很生气，“这个崇霄，他再怎样也不能动手啊！这万菲菲是他的心头肉，难道宇宸就不是了嘛！”
“宇宸还小，又过于依赖卉芝，崇霄呢不仅没有在卉芝倒下后给予宇宸更多的关爱，反而还把关爱侧重给了嫌疑满身的万菲菲。”
老爷子摇头，“以后崇霄再想挽回宇宸，只怕十分困难了。”
任何感情一旦有了裂痕，如镜片破碎，再修复再粘合，终无法再还原了。
“现在宇宸的寄托又到了他外婆身上，我和鹿溪商量，明天把事实告诉宇宸，免得他外婆出现任何不好的状况后，他会挺不住倒下。”
一个人的承受力都是有限的，万宇宸再坚强，终也是肉体凡胎，一旦受刺激超出承受范围，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