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回到庄园,跟商礼说了纪芊灵找她这事。
商礼不太理解,“她想办什么样的随她去办好了,干嘛非得和我们搅和在一起呢?”
“她是怕你规格太高,她们办不起。”
“怎么可能!”商礼好笑,“除非是舍不得花钱。”
“我估计这事还有后续。”鹿溪夹起盘里商礼给她剥的虾,咬一口又看向一旁认真吃饭的暄暄。
小家伙今天大概是饿了,没像往常吃得到处都是,很规矩的在自己的小碗里抓着吃。
见鹿溪看过来,暄暄第一眼就盯上了鹿溪筷子上的半个虾。
“妈妈。”暄暄小手一指,两眼冒光,“吃吃。”
她要吃虾。
“你不能吃。”鹿溪拒绝,这虾虽然是蒸的,没有辣味,但暄暄的辅食已经非常丰盛了,不需要再额外给她其他的东西了。
“吃吃。”暄暄撒娇,嘟起小嘴,“妈妈,吃吃。”
鹿溪不给,将大虾全都塞进了嘴里。
暄暄看到也不生气,扭头去找商礼。
“爸爸。”
一般情况下,暄暄肚量很大,她知道盘子里还有很多虾,妈妈吃一个根本就没什么所谓。
“不能给她。”鹿溪怕商礼惯着暄暄,“万一噎到了怎么办。”
商礼给女儿剥虾,“商太,你的女儿马上就要有第十三颗牙齿了,你还怕她嚼不碎?”
鹿溪一秒妥协,“那你尽量还是给她更成小块吧。”
“知道。”
商礼拿起刀叉给女儿切虾,暄暄也不着急,虽然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虾,但不哭不闹,不急着嚷嚷,乖乖等着。
“你这女儿是不是转性子了?”鹿溪发现暄暄今天乖的离谱。
这要是往常,肯定会伸着小手不停哼唧,非得立马吃到嘴不可。
“饭前拉了泡屎,通体舒畅,现在比较佛系。”
餐桌上,商礼也从不忌讳这些。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而且还这么小,他也就不怎么约束自己。
“怪不得。”鹿溪也习以为常,夫妻俩经常在饭桌上说女儿的各种事情,吃喝拉撒,无一不谈。
饭后,威廉医生过来了。
他说他要出差一段时间,把商礼的检查报告拿了过来,还要嘱咐商礼一些事情,又带了最新研发的药给商礼吃。
鹿溪很在意商礼的身体状况,几乎是一个月就要让商礼检查一次,争取早发现早治疗。
幸好癌细胞一直没再出现,虽然商礼的记忆没有半点要恢复的迹象,但至少目前身体各方面情况稳定。
鹿溪盯着健康的检查报告看了一会儿,这才心安。
隔天,鹿溪听说何巧樱在何鹿餐厅,她犹豫片刻,便掉转车头,去了何鹿餐厅。
到的时候,鹿溪看到何巧樱坐在雅间的落地窗前,盯着不远处的车水马龙。
这个包厢,是两人的私人包厢,平时商礼几人过来,偶尔也会在这里吃。
鹿溪留意到何巧樱旁上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杯颜色可疑的水。
她一下就惊住了,顾不得两人还在闹别扭,急忙上前。
“这是什么东西?你喝了?”
鹿溪怕是堕胎药。
她心里慌慌的,自责自己之前那么多话,总挑不该说的说。
“没喝。”何巧樱扭头看向鹿溪,“你怎么过来了?”
鹿溪端起水杯察看,闻不出奇怪味道,但她心里依旧很是不安。
“听说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
鹿溪坐下,将水杯推远了一些。
“对不起,那天我话太多了,明明该翻篇的事情,偏偏被我拿出来扰乱你的心情,我很抱歉。”
鹿溪这两天非常自责,总怪自己多嘴。
她认为何巧樱这样聪明的人,既然已经决定要孩子,那肯定是做好了所有准备,她偏偏还要自作聪明去指手画。
听鹿溪专程跑过来,何巧樱很是不好意思,“我没怪你,反倒是因为你的提醒,我这两天好好考虑了一番。”
何巧樱的视线落到那杯水上,“鹿溪,你和商礼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你是怎么消除你们之间的芥蒂的?”
她知道鹿溪和商礼有过不少矛盾,可最后都一一化解,如今成日里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突然被问这个问题,鹿溪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她才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何巧樱挑眉,“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鹿溪听何巧樱这么说,恍然大悟。
“确实是这样。”
她苦笑着摇头,“我还说你呢,我自己不也稀里糊涂嘛,真要计较的话,那大概还是因为太过相爱吧。”
因为她和商礼谁都离不开谁,所以再大的隔阂芥蒂,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太过相爱啊。”何巧樱呢喃,“如果我不能确定宣宁像商礼爱你那样爱我呢?”
鹿溪被问住了。
爱情需要相互扶持,婚姻更是如此。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爱着,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怕很难走到最后。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可能只是贪恋他曾经给我的那些美好,无法接受他如今的失意,我是同情他又可怜他,所以我想拯救他温暖他,我把自己当成了圣人,想奉献,想普渡众生。”
何巧樱长叹一声,对自己很是无语,“幸好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我可能会捅出更大的篓子。”
鹿溪不知该怎么劝何巧樱。
宣宁对何巧樱究竟用情到何种地步,她不敢揣测。
“我决定打掉孩子。”何巧樱语出惊人。
鹿溪立马看向那杯水,“所以真是堕胎药。”
“对。”何巧樱语气惨淡,“我发现如果我无法确定宣宁对我是百分之百的喜欢,我可能没办法对我和他的孩子负责。”
鹿溪真是服了何巧樱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吓都要吓死了。
可她又无法劝何巧樱留下孩子。
倘若宣宁和何巧樱注定无缘,苦的也只是孩子而已,又何必强行生下来呢!
“鹿溪,我这算不算庸人自扰?没事找事?”何巧樱抚上平坦小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我可真该死,宣宁都那么无情了,我为什么还要如此作贱自己呢!如今还弄出一个孩子来,平添无数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