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巴掌确实迅雷不及掩耳,她就想趁鹿溪不备,打鹿溪个猝不及防。
鹿溪虽然即将生产,肚子又大,但并不代表她反应迟钝,尤其在明媚来势汹汹的情况下,她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所以当明媚的巴掌扇过来的时候,鹿溪敏捷地扭过了头,她能感觉到明媚力气非常大,那刮过她脸颊的风无比强劲。
眼见着一个巴掌打空,明媚气急败坏,反手就攥住了鹿溪肩膀上的衣服,“谁让你躲了?”
鹿溪顿时僵住,她顾及着自己的肚子,察觉明媚情绪有失控的可能,她急忙提醒明媚,“你如果不想再继续住拘留所的话,我劝你立马停止你的动作。”
可鹿溪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明媚就自动带入自己这十天在拘留所的狼狈屈辱。
“你以为你是谁,拘留所是你家开的吗?你想让我进去我就得进去是吗?”
明媚一手紧抓着鹿溪的肩膀不放,另一手高高抬起,还是要打鹿溪。
“我告诉你鹿溪,我在拘留所所受得委屈羞辱,我今天必须在你身上全部都讨回来。”
“我都说了那是你咎由自取。”鹿溪哪会乖乖挨明媚一个巴掌呢,她挣扎着又躲又去扯明媚紧攥在她肩膀上的手。
两人拉扯间,突然,明媚的膝盖重重顶了一下鹿溪的肚子。
“唔!”鹿溪顿时疼得佝偻了腰,明媚一惊,下意识松了手。
鹿溪两手抱住肚子,“好疼。”
剧烈的疼痛从肚子深处传来,鹿溪大口喘息,两腿发软,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鹿溪!”
何巧樱手中的冰激凌‘啪’一声摔在地上,她疯了似地朝鹿溪跑过来,“鹿溪!”
这时正好路过的两个女生眼看着鹿溪朝后倒去,惊慌失措地赶紧冲过去扶她。
明媚吓的不停往后退,这不关她的事。
“鹿溪!”何巧樱冲了过来,和两个女生一起抱住已经疼的瘫软在地的鹿溪。
鹿溪疼出了一身冷汗,她感觉到下身湿润一片,暗叫不好。
“巧樱。”紧紧抓住何巧樱的手,“叫救护车,可能、可能要生了。”
何巧樱胡乱点头,“好好好,马上叫,我马上叫。”
饶是平时何巧樱心理素质再怎么好,可这会儿都吓的脑子空白。
“我来吧,你扶好她,我来打电话。”帮忙的女生比何巧樱镇定,毕竟是局外人。
明媚已经转身,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在这里,她得赶紧离开。
明媚跌跌撞撞上了车后,手指颤抖到好半天没办法启动车子。
可脑子里的声音又不停催促着她赶紧跑,她看都不敢往鹿溪那边看一眼。
车子终于启动成功,明媚握住方向盘的手心大汗淋漓,可她无暇顾及,踩一脚油门,车子飙了出去。
“巧樱,帮我看看流血了没有。”鹿溪已经小脸惨白,她没想到临门一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鹿溪非常害怕,孩子可千万不要出事。
何巧樱听了后急忙往鹿溪的裙下看,她自己的心也是高高悬起,生怕看到血红一片的画面。
好在裙底只是有些湿润,老天保佑。
“没有。”何巧樱的呼吸比鹿溪都还急促,“没有。”
鹿溪稍微安心了些。
何巧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从远处驶来,她立马挺起身体,这才想到什么,“我现在给商礼打电话。”
鹿溪疼的瞳孔都有些涣散了,听到这话,她还叮嘱何巧樱,“别、别紧张,让他也不要紧张。”
“我知道。”
何巧樱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商礼的电话。
商礼此时正在接见一位外国客户,他并没有带手机。
何巧樱一遍打不通,整个人已经紧绷如快要绷断的弦。
怎么不接?为什么不接?
何巧樱继续打。
好在商礼助理进商礼办公室拿资料,突然瞥见商礼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在响,留意到屏幕上跳动的是何巧樱三个字,他立马接了起来。
“商礼,你怎么才接,鹿溪要生了!”
鹿溪叮嘱的何巧樱已经全都忘了。
助理一听这话,懵了。
下一秒他赶紧对情绪紧绷的何巧樱说:“何小姐,我现在立马通知商总。”
助理拿着手机往小会议室冲去,也顾不得这种时候本不应该打扰商礼的规矩,急忙敲门。
商礼已经跟客户谈到签合同的地步,一听这没有礼貌的急促敲门声,他首先不悦,可很快又意识到什么。
“抱歉。”商礼冲客户歉意地表示一声,急忙起身往门口走去。
商礼拉开门,不等他问,就听助理说:“商总,商太要生了。”
商礼顿时头皮一炸,急忙接过助理递给他的手机。
不过手机那头的何巧樱已经挂断。
商礼握紧手机就要离开,几步后又急忙扭头回来,进了会议室跟客户说明缘由后,这才又大步离开。
到了救护车上的何巧樱接到商礼电话。
商礼问她在哪个医院,她回答后,商礼的语气还算稳定,“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何巧樱已经虚脱。
她低头看一眼大汗淋漓的鹿溪。
鹿溪还有意识,就是觉得疼,有什么东西生生拽着她的肚子,疼的她都想叫出声来了。
“商礼等下就来了。”何巧樱握紧鹿溪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觉得对不起鹿溪,一个劲儿地安慰鹿溪,“稍微再撑一下,到医院就好了。”
鹿溪想抬手给何巧樱擦眼泪,可手却重如千斤,又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点了下头。
救护车到医院的时候,商礼也到了。
他一路飚车过来,就差闯红灯了。
“怎么样?”商礼大步冲到担架跟前,鹿溪已经昏厥,何巧樱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进去再说。”
鹿溪被放在推车上的时候,迷迷糊糊又有了意识。
她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商礼。
于是伸手想要去抓他,“商礼。”
手被用力握住,是商礼的声音,“我在。”
商礼很紧张,这种时刻比他第一次上谈判桌还要更让他心脏高悬。
“鹿溪,没事的,我在呢,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