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玉梅话音刚落,王建兴突然冲了出来,他急忙跑到鹿溪面前,“你刚刚说什么?启动资金?”
鹿溪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商礼抬手扶住鹿溪,鹿溪黑眸一眯,盯着一脸兴奋的王建兴,“是啊,启动资金。”
“商礼他爷爷,真的有准备红包啊。”王建兴还不太相信,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鹿溪继续编,“那是肯定的了,老爷子退休金不少呢,他平时又没什么花销,都存在卡里呢!”
王建兴一听,眼珠子乱转,他突然咧开嘴笑,对着鹿溪说:“你妈她肯定会向你道歉的,她对你做这种事情,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极力阻止,可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有多倔,唉,我也拦不住,不过我一定劝她向你道歉,不不不,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不对,向你道歉也是天经地义。”
说着,王建兴赶紧往一旁让,对鹿溪一行人指着沙发说:“先坐,大家来这么久了,你看我真是的,都忘记给大家倒水了。”
“军子,你快过来,赶紧给大家倒茶。”
王军穿着拖鞋不太情愿的从卧室走出来,他目光落在鹿溪身上,鹿溪看都没看他,他咬咬牙,进了厨房。
“你在干什么?谁说我会向她道歉了?”鹿玉梅被王建兴气得头昏眼花,她一把抓起抱枕就往王建兴身上砸。
王建兴哎哟叫着,抓住抱枕又拉住鹿玉梅的手臂,“你看你,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事了就得道歉,你怎么还这么倔呢。”
王建兴强势拽起鹿玉梅,朝大家歉意尴尬地笑,“我单独劝劝她,大家先坐,别客气。”
“你不要拉我,王建兴,你反了天了!”鹿玉梅大叫,但拗不过王建兴力气大,没一会儿,两人就进了卧室,门被反手关上。
客厅又陷入了安静,鹿溪和商礼面面相觑。
商礼拉她到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下,小声问她,“你跟工厂那边说了没有?等会儿我们过去,总得让他们先预热一下。”
鹿溪拍拍脑袋,“还没说,我现在给刘总打电话。”
“嗯,让你们刘总把工厂周围的人都动员起来,等下我再找两家媒体,排面弄大点儿。”
鹿溪错愕,“还要媒体吗?”
商礼戳她脑袋,“为了以绝后患,还是得稍微报道一下,再说这样也正规,那些围观群众看了,自然也就更加相信几分。”
鹿溪两手抓住商礼的手,脸颊往他手背上蹭了蹭,感激地说:“你考虑的这么周到,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商礼笑出声来,宠爱地揉了下她的脑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怎么做我们商太的老公。”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鹿溪红着脸,“这才不是小事呢。”她名誉都差点要毁了呢。
“啪!”玻璃摔碎的声音突然传来,两人扭头,只见沙发上正端起茶水的杨玲,目光直勾勾盯着商礼和鹿溪,而手中杯子,已经摔碎在地上。
直观感受到杨玲嫉恨又痛苦的眼神,鹿溪松开了商礼的手,小声问他,“我们刺激到她了?”
这时,卧室里的鹿玉梅和王建兴也出来了。
鹿玉梅脸上表情看上去百般不愿,但在王建兴眼神的催促下,硬着头皮看向鹿溪。
鹿溪和商礼起身,走了过去。
“谈得怎么样了?”鹿溪问。
鹿玉梅视线移开,沉默片刻,才说:“我可以道歉,但我有条件。”
客厅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在听到这话后,精彩纷呈。
鹿玉梅的条件,不用想大家都清楚。
但鹿溪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条件?”她倒要看看,鹿玉梅是不是真能无耻到没有下限。
鹿玉梅自己可能也觉得难以启齿,又憋了几秒,才说:“我道歉,让商礼爷爷把红包给我。”
“鹿溪啊,你看你妈妈也是一时糊涂,她已经决定向你道歉了,我想你做为女儿,应该不会一直揪着这点不放的吧。”王建兴在边上打圆场,机关算尽,“商礼爷爷给我们封红包,那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好意,我们总不能拒绝吧。”
眼瞅着这两人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鹿溪唇角的笑意彻底凝固。
她早就知道,鹿玉梅从不可能向她道歉,哪怕鹿玉梅毁掉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会觉得是她活该。
鹿溪忍不住冷笑,“就为了一个红包,你们可真让我大吃一惊呢!”
商礼察觉到鹿溪内心里的感受,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手指用了几分力道,安抚她的情绪。
他下巴一扬,对一脸期盼的王建兴说:“可惜鹿玉梅得罪了我爷爷,他因为鹿溪有这样的一个母亲而感到无比生气,所以现在他连我和鹿溪都不愿意见了,当然,如果你们有能力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跟他要红包,不过我得告诉你们,我爷爷这人呢,这辈子最恨别人骗他,他的性格又是睚眦必报,你们如果真要去找他,可得提前想清楚了。”
这番话让王建兴期盼的眼神逐渐空洞,他僵在客厅里,欲哭无泪,很是可怜。
大家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是活该,为了钱,嘴脸过于丑陋,吃相太难看了。
而鹿玉梅本就觉得耻辱,一听商礼这么说,反而还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她缓缓抬眼,和鹿溪对视,试探又像是确定地问:“商礼爷爷,应该没有准备过什么红包资金吧?”
鹿溪愣住,而鹿玉梅却自嘲地笑了,很快,她似是又想起什么,看着鹿溪。
鹿溪从鹿玉梅眼中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温情,那目光在她儿时并不是很多的美好记忆里,拼凑出早已消失许久的妈妈的爱。
鹿溪突然眼眶一红,那些稀碎过往,印证了曾经她也是家庭幸福的小孩,虽然转瞬即逝。
“鹿溪,真没想到,时光走得这样快,你长大的这么迅速,转眼间,你就能这么轻易的将我玩弄在股掌之间了。”
鹿溪喉咙一堵,泪眼模糊,她摇头,无声反驳。
鹿玉梅眼眶也泛了酸,有点红,目光盯着鹿溪,却又像是越过鹿溪看着其他人,“如果我的亲生女儿还活着的话,你说她会不会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