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鹿溪看着慢条斯理擦刀具的商礼,想起昨晚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她都怀疑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新交的朋友是男是女,也根本不在意她说他身上烟酒味难闻是真是假,他只是单纯地想吻她而已。
“早,商太。”商礼看到她,俊朗的面容绽放迷死人的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鹿溪看他秀色可餐的样子,默默吞了口口水,“托你的福,一夜好梦。”
“意思是我亲了你,你就会睡得很好是吗?”商礼从不放过任何可以调戏鹿溪的机会。
鹿溪脸皮没他那么厚,经常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红着脸恼怒瞪他。
商礼这才轻笑着走过来,拉出凳子,哄她坐下吃早餐。
“你妈妈是不是要出院了?”商礼吃了几口突然想起这事,他抬头看鹿溪。
鹿溪:“……昨天早上已经出了,我送她回去了。”
商礼眼皮一跳,“怎么不跟我说?”
“我一个人送她就行了,难不成还要让你在旁边敲锣打鼓吗?”
商礼无奈,“你妈妈恢复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反正要死不活。”
商礼看鹿溪沉了眉,知道鹿玉梅肯定又惹她不痛快了,于是笑着给鹿溪夹了个小西红柿,“那暂时就先不见她了。”
鹿溪嗯一声,吃了西红柿,她看商礼,“住院费我等下给你发过去,你不许拒绝。”
昨天原本要和商礼算的,结果送完鹿玉梅后,转眼又给忘了。
商礼嘴里的面包有点难以下咽,“鹿溪,一定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你赚钱不容易,再说这些费用都是我应该出的,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说完,鹿溪想起什么,咬着唇看商礼,“车……车就不跟你算了,是你送我的。”
商礼气笑了,“给你花个钱真难。”
“有钱就存着,别乱花。”
她也会努力存钱的,争取早点买个房子,这样就不用每月交高额房租了。
可是如果要买御水湾这样的房子,那得努力多少年才能买得到呢!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
一场雨后,天气好像立马就转凉了,鹿溪今早出门竟然感觉到了点点寒意。
早上不太忙,几个文件处理完,看看时间,十点不到。
“小鹿总,有一群人朝我们厂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客户?可看着也不像啊!”
周琳从外面进来,把这消息告诉鹿溪。
鹿溪走出办公室朝外面望,等那群人走得近了,她才发现领头的是王军,心里顿觉不妙,王军来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为了不引起轰动,鹿溪给王军打电话,想问问他来这里干什么,可王军并不接她的电话。
她只能等着一群人走过来,细看,好像还有记者。
王军站定后,趾高气扬看着鹿溪,“鹿溪,我今天要曝光你丑陋的嘴脸,我要让大家看看,看你是怎么把你生病住院的妈妈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顾,你却跟野男人到处潇洒快活的!”
王军一说话,他身后的那个架着摄影机的人就朝鹿溪一顿猛拍,闪光灯闪得鹿溪下意识眯了眯眼。
王军这人,厂子里的人已经见过几次,尤其前不久鹿溪还跟他干过架,厂子周围的公司大都知道。
现在一见他带人过来闹事,都好奇地伸长脖子观望。
“王军,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鹿溪直面摄影机,不躲不闪,她唇角甚至勾着笑,和和气气地看着王军,“如果不介意的话,先进办公室。”
鹿溪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怕影响到厂子的生意,当然,她也不想声名狼藉。
“我呸!这会儿你知道客气了,谁XX妈稀罕进你的办公室,鹿溪我告诉你,我今天可是请了记者来的,你那么对你妈妈,你们工厂里的人肯定都不知道吧,那就让我告诉大家好了。”
王军一副匡扶正义的嚣张样子,他扭头看向镜头,对着已经围拢过来的不少人,他抬手指着鹿溪,“诸位,你们眼中这个优秀漂亮的鹿溪小姐,其实背地里根本就是个没有良心的无耻小人,她妈妈生病住院,她不管不顾,医院里那么热,她妈妈发着高烧人都要烧糊涂了,医院里给她打电话,她接都不接。”
王军演讲的激昂有力,好像事实真如他所说的一样。
鹿溪想阻拦,可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就连厂里的人都拿异样眼光看她。
王军见鹿溪不说话,更加得意,他扬声道:“鹿溪不接电话的这几天里,你们猜她在干什么,呵!我告诉大家,鹿溪其实是我的未婚妻,可就在我和她快要结婚的时候,她出轨了,而且出轨对象还是一个夜店鸭子,更可笑的是,她现在还和这个鸭子结婚了,而且她还拿着我和她结婚的钱,偷偷买了辆车,现在那边停着的大众CC,就是她前两天才买的。”
鹿溪明白了,王军来这里不是为了给鹿玉梅讨回公道,而是打定主意要把她的名声搞臭。
围观群众若有所思,争相去看厂里停着的那辆大众CC。
“还真是这辆车。”
“这鹿溪,不会吧?”
“这年头,有什么不会的呢,我听说她来这厂子没多久就当上经理了呢。”
没一会儿,交头接耳的声音响遍全厂。
人们才不在意王军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人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变化各种版本,就像当年鹿溪大学租房被鹿玉梅举报一样,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传到后面,就变成了她和男生同居,她给男生生过孩子,她是荡妇,她人尽可夫……
往事历历在目,鹿溪曾差点在那场泯灭人性的流言蜚语中崩溃死去,她太清楚谣言的威力,冠冕堂皇的人们,站在道德的高岸上,冷酷无情地对她落井下石,她一个人,一张嘴,无法对抗四面八方丢来的石头,纵使她曾摇摇欲坠的躯壳如今已经变成铜墙铁壁,可人们依旧有办法从缝隙钻进来。
王军一刻不停地进行着他对鹿溪的诽谤。
“鹿溪舍不得给她妈妈换一个稍微不那么热的病房,可却舍得花钱买车,她明明知道她妈妈有多痛恨她和那个鸭子在一起,可她还是带着鸭子去医院气她妈妈。”
“知人知面不知心,鹿溪骗了大家这么久,我实在看不下去,作为受害者,我必须得揭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