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空万里。
鹿溪和商礼统一起晚了,两人在彼此惊愕的目光中清醒过来,然后默默看一眼窗外灿烂阳光。
“我去!迟到了。”鹿溪反应过来后迅速抓起商礼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九点半了。
天呐!她从没这么晚过。
鹿溪来不及跟商礼解释昨晚她为什么会在他床上的事情,她慌乱地跳下床,因为不熟悉地形的缘故,好几次碰到商礼卧室里的摆件艺术品,一路磕磕绊绊逃回自己卧室,关上门后,鹿溪这才懊恼地用力捶脑袋,怎么会睡过去呢!
鹿溪冲进浴室快速梳洗,妆都没来得急细化,换了身衣服就急急忙忙往外面跑。
结果跑到客厅,发现商礼正在收拾医药箱。
“你不上班吗?”鹿溪问完后看到他的脸,反应过来,他上个屁班,这脸至少得完全恢复正常才能见人。
“那我先走了。”她都不敢和商礼正面对视,说了两句话就赶紧转身走人。
“鹿溪。”商礼却在她转身的时候开口,“今天周日。”
鹿溪愣住,好半天才机械地说:“我周日也有工作。”
她可真是个胆小鬼,她现在思绪混乱,她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平静一下。
身后脚步声追了过来,鹿溪大惊地往门口跑,结果还是被商礼压在了门板上。
商礼居高临下,那双狭长的黑眸早已恢复了寻常的深不可测,好像昨晚高烧的不设防,黏黏糊糊地撒娇,只是时空缝隙里一晃而过的碎片,抓不住,也完全不值一提。
此刻他的鼻尖就压在她的鼻尖上,肌肤相触,鹿溪心慌意乱,无助地愣愣盯着他近在眼前的瞳孔看。
他、他妈的,他长得可真好看!
鹿溪很没骨气地吞了口口水,她结结巴巴地说:“那什么,你昨晚发烧了,为了照顾你,我不得不进入你的卧室看着你。”
可恶,她干嘛心虚,明明是他要求她陪着他的。
“不过也怪我粗心大意,本来想等你烧退了我就走,但没想到我竟然睡着了,真是抱歉哈。”鹿溪皮笑肉不笑地试图推开商礼,他这样紧紧压着她,那健硕的胸膛挤着她的那啥,实在不雅观,也实在很让她上不来气。
“那你说清楚就好,干嘛躲我?”商礼捏住她的下巴,端详她微微红肿的嘴角,“就算你乘人之危,我又不会说什么。”
鹿溪:“?”
他什么意思?乘人之危?意思是她贪图他的美色想在他高烧的时候强上他吗?
“商礼,你这话就有点过于羞辱人了,昨晚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硬要我躺你身边陪你的,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清醒了就可以倒打一耙,还乘人之危,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一想到自己老公的卧室竟然杜绝自己靠近,之前彼此心照不宣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是想等水到渠成再睡一起,可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让她踏进他的卧室,他这么明晃晃地防备忌惮,可真让她邪火上头。
鹿溪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商礼,要不我们搞个协议吧,结婚这事,本就各有目的,虽然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但我们之间好像也没相处出什么感情来,那就约法三章好了,你有什么条件全都提出来,我今天去公司也仔细想想,晚上回来签合同吧!”
那些她曾脸红心跳甜蜜幸福的美好时刻,就当作一场梦好了,当初组建这段婚姻,本就无关爱情,无关爱情!
“我昨晚可能烧糊涂了,很多事情记不得了。”商礼皱起眉头,他刚刚也不过是一句戏话,存心逗她而已,可没想到鹿溪反应会这么大。
而鹿溪的反应,让商礼逗弄的心情坠入谷底,他表情阴沉,“你确定我们没有相处出感情吗?鹿溪,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有吗?什么样的感情?是你对我还是我对你?”鹿溪强忍心痛,她如商礼所愿地看着他的眼睛,嘴里的话,不经脑子就往外说:“或许都没有,很多时候,我们分不清什么是好感什么是感情,两个人同一屋檐下生活,多多少少会有点暧昧摩擦,但这些都不是爱情,不是吗?”
对的,那些亲亲抱抱让人浑身酥软的情和欲,都是成年人的正常需求,她不能因为这些就头脑发热误以为爱情来临了。
她的直白坦诚,敲不开设有层层关卡的心门,商礼这样神坛上下来的大少爷,不可能会爱上她这样的普通人的。
鹿溪突然卸了力,人最无力的,莫过于看清现实,却无可奈何。
“放开我吧,我要去上班了。”鹿溪抓住商礼捏着她下巴的手,想了想,忍不住自嘲地说:“你昨晚告诉我,说你脸上的伤是你爸打的,而你爸打你,是因为你娶了我。”
其实鹿溪一直都很感激商礼娶她,不管她妈妈后来怎么闹,至少她都不用再嫁给王军,而且商礼还给了她从前没有过的生活体验,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可她昨晚却在听到商礼说他爸打他是因为他娶她这个原因时,她突然就心酸委屈,窘迫到苦不堪言。
“我没有说过,我不记得了。”商礼耍赖般地死不承认,这很不符合他的个性,他用力压住鹿溪,不让她乱动。
“你说没相处出半点感情是吧,呵!”商礼突然危险地笑了下。
下一秒,他将鹿溪打横抱起,目标卧室。
鹿溪懵了,不明白他这是想干做什么。
“商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快放我下来。”
商礼力气大,个头高,抱鹿溪就像抱一束花那么轻松,他沉着脸往卧室走,目光里翻涌着怒火和欲火。
“鹿溪,我发现你这张嘴倒是挺硬的,我亲你那么多次,你浑身发软那么多次,居然还能说半点感情都没有。”
鹿溪要疯了,她从不知道商礼能这么促狭无耻,她奋力挣扎,胡乱踢着腿,手臂去推他的胸口,试图从他的怀里跳下去。
她还气愤地大声反驳,“没有就是没有,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我才不会对你有感情呢,半点都不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