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虽然不是很乐意提起下午的闹心事件,但如果商礼在意,她愿意一五一实的坦诚交代。
商礼听完,陷入沉默。
鹿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担心商礼会被她妈妈的丧心病狂给吓跑,万一他觉得妈妈偏激固执的不像个正常人,背负着这样的母亲,她这辈子只怕到死都难以解脱,这样一来,务必会影响到他。
“商……”
“你妈妈早年遭遇了背叛,现在变成这样,也挺让人唏嘘的,人在受到严重打击下,性格确实会变得扭曲偏激,不过我觉得,你妈妈还是被王军父子给洗脑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拿生命来威胁你嫁给王军呢。”
商礼一番话,让担忧中的鹿溪瞪圆了眼,原来他在想这个,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不过细细品味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妈妈确实是在认识了王军父子后,对她的偏激才更上一层楼的。
商礼用一种同情怜爱的眼神注视着鹿溪,“等周末正式见面后,看看伯母是什么态度,到时候我再会会王建兴,实在不行就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难而退。”
鹿溪:“?”
鹿溪:“敲打敲打?知难而退?你要做什么?”
商礼神秘兮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鹿溪被他眼里从容不迫的自信光芒给彻底折服,他好像什么都不怕,任何忧虑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不过如此。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商礼轻拍鹿溪脑袋,可能觉得手感不错,又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鹿溪被他揉得面红耳赤,她突然想起什么,拿过手机,把微信退回来的房租又转给他,“不是早就说好了房租对半分的嘛,我们现在是夫妻,本就应该相互扶持,我又不是没有钱,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好不好。”
商礼被鹿溪弄得相当无奈,“谁跟你说好对半分的?这事儿你就不能忘了吗?”
鹿溪怪叫,“这怎么能忘呢,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演给你看的?”
商礼叹气,“鹿溪,如果我是你,才不会主动给男人送钱呢,这些钱你自己存起来干点儿什么不好?”
“你尽胡说,你现在是我丈夫,作为妻子,帮你分担点重担怎么了?”
商礼还是不肯接收房租,他甚至逃避地站起身,还以警告地口吻对鹿溪说:“鹿溪,不要为男人花钱,就算我是你丈夫,那也不行。”
鹿溪还想再说什么,商礼直接捂住她的嘴,恼怒无比,“这件事情就此打住,管好你的钱包,不要给我,甚至给任何男人可乘之机!”
鹿溪:“……”
“回房睡觉。”
鹿溪:“……”
一夜好眠,翌日还是商礼做的早餐,他竟然会蒸包子,咸香麻辣的豆腐粉条包,搭配营养的小米南瓜粥,鹿溪没脸没皮吃得直打饱嗝。
这日子简直过得跟神仙一样,鹿溪坐在办公室里偶尔走神的时候,想到闪婚后的幸福生活,都觉得如梦似幻。
中午在厂里和大家一起吃了午餐,下午茶的时候,鹿溪接到了一通猝不及防的电话。
美食城最有格调的一家咖啡店门口,鹿溪的二手帕萨特停稳后,她做贼一样透过车窗和咖啡店双重玻璃,试图看清给她打电话的女人的样子,可遗憾的是,靠近玻璃的座位上,并没有任何人影,而且她也并不知道女人的具体长相。
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能观察到,而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她只能鼓起勇气下车。
夏天的咖啡店里非常凉爽,一进去冷气就扑面而来,鹿溪抬头四下里打量,咖啡店里人不多,安静祥和,有种说不出的松弛惬意感。
她视线扫了好几圈儿,没看到目标人物,刚想打电话,咖啡店门口的风铃就响了,她下意识看过去,一个长相非常美艳的女人气势昂扬走了进来,鹿溪几乎是立马就确定了这是给她打电话的那个女人。
她刚要抬腿上前,女人就直勾勾地朝她走了过来,“鹿溪?”她笑,狭长的眉眼和商礼如出一辙,“你好,我是商礼的姐姐商雯。”
商雯气场十足,歪着脑袋朝鹿溪打招呼的同时,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已经明目张胆打鹿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鹿溪猜测着她的来意,伸手和她虚握了一下,“你好。”
两人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商雯熟练地点了冰美式,鹿溪不太想喝太苦的,就要了个拿铁。
“听说你跟我弟正在交往?”商雯直接了当,“你了解我弟吗?”
鹿溪被她问得心头一涩,看来商礼确实没把闪婚的事情告诉他的家里人。
她摇头,“不算太了解。”这是实话,毕竟闪婚才几天而已。
商雯挑眉,若有所思,鹿溪有些紧张,只能敌不动我不动,她需要商雯自己透露来意。
商雯将鹿溪没能掩饰得太好的所有情绪都尽收眼底,她突然拧了下眉,或许鹿溪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她啧了一声,有些粗暴地问:“你能和他分手吗?”
鹿溪悬着的心落回去一些,看样子和她猜测得差不多,但她不想失去商礼,“不能。”
“哦?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你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吗?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你知道他还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
这一串紧锣密鼓地质问,问得鹿溪愣在当场,商礼还有未婚妻吗?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半个字都没有提过。
“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商雯步步紧逼,“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还敢跟他交往的?”
鹿溪煞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像被钉子钉住,手脚都失去反抗的能力,一双惊慌的眼睛无措看着商雯。
商雯也在一眼不错地看着她,两人无声对视。
半晌,鹿溪说:“就算我什么都不了解,但我相信他。”
今早还在给她亲手做包子的人,周末还要和她一起去见妈妈的人,她如何能不相信呢。
商雯漠然靠回椅背,她高深莫测地看了鹿溪好一会儿,才冷笑着问:“哪怕他债台高筑,哪怕他爱慕虚荣,哪怕他没有任何责任心地抛弃未婚妻,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