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缕阳光透过屋顶的窟窿照进了李羡鱼的屋头。
李羡鱼眉头一皱,虚眯着眼醒来,看着晃眼的阳光,不禁用手挡了挡,昨晚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倒是没有把木板再盖上。
他起身,揉了揉差点被晃瞎的眼睛,伸了伸懒腰,鼻尖飘过一丝丝酒香。
推门而出,伙房正有个忙碌的身影,在来回不停的挑着水。
“陈叔,这么早就开始酿酒了?”
汉子见自家侄儿,手中不停歇的回道。
“醒了?饿不饿?桌子上有包子呢,赶紧去吃些早饭填填肚子。”
闻言,李羡鱼走进了前厅,从桌上拿了俩包子,又回到了后院。
“婶婶呢?”
李羡鱼没看见自家婶婶,疑惑的问道。
陈叔往锅灶里添柴,边回道。
“你婶婶啊,放心不下家里养的鸡,便随着村里来赶集的亲戚回去了,等你婶婶回来,再搬些东西过来,到时啊,咱就算是住在这了,那老宅子,便先搁置着,等以后有了想法再回去。”
李羡鱼这才恍然。
啃了一口包子,看起陈叔怎么酿酒来。
就见灶台上一口大锅,锅上边还扣着一口向下凹陷的锅,凹陷的地方还装满了水,这个奇特的锅中间部分还有一根竹筒延伸出来。
竹筒底下放着一个酒坛子,接着不断从竹筒里流出的酒水。
陈叔用竹酒舀打了一点酒,尝了一口,又用手沾了沾锅上的水,拿起瓢子将烧热的水舀出来,之后又将冷水倒进去。
“羡鱼,陈叔去河边担点水回来,你帮看着火。”
陈叔换好了水,对着李羡鱼说道。
正啃着包子的李羡鱼,赶忙两口吃完了包子。
“陈叔,不用去,你把木桶放下,今儿我给你露点本事。”
陈叔也纳闷,但听李羡鱼这般说,放下了木桶。
“你小子,想露什么本事?”
李羡鱼嘴角微微一笑。
“您就瞧好了,平常啊,我可是不随便出手,一出手那可是不随便。”
看自家侄儿这般,陈叔差点没忍住,一扁担敲他脑门上。
见陈叔脸一黑,李羡鱼也是不装了,脸色一转正经起来。
双手对着木桶,凝神静气,周遭一股股水蓝色的灵气汇聚而来,而后在李羡鱼发出的灵力包裹下,竟是凝成一股水流。
陈叔可不是什么修行中人,看不见那所谓的灵气,只见李羡鱼双手对着木桶,而后就有水流在他手掌处变幻而出。
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揉了揉眼睛,犹自不信。
水流越来越大,李羡鱼控制着分成了两股,各自向着两个木桶而去。哗,两个水桶瞬间就装满了水。
呼,李羡鱼轻吐一口浊气,半步凝气还是勉强了些,一下就消耗自身三分之二的灵力,想着,看向了愣着的陈叔。
“陈叔,可还行?”
陈叔看着装满了水的木桶,用手掬了捧水,只觉入手清凉,确定真的是水。
陈叔定了定神,回道。
“你居然能够变幻出水来,那是不是也可以行云布雨?”
李羡鱼只想着让陈叔不用去河边挑水这般麻烦,稍稍露了些本事,不过凡人也确实是不会理解这些。
只能说道。
“这是宗门教的小法术,只能变出些水来,不能行云布雨。”
陈叔闻言,勉强能够接受,笑道。
“那倒是挺方便,那你便帮叔弄些水,待会啊,还得换一次酒米。”
李羡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答应道。
“嗯,好,我就在旁边看着。”
不过片刻,接酒水的坛子满了,陈叔换了一个酒坛子,接了一会,又拿竹酒舀打了点酒尝了起来,嘴巴啧啧两声,眉头一皱,这酒似是有些淡了。
“来,羡鱼,帮叔把这锅抬下来。”
正看着陈叔品酒的李羡鱼回过神来。赶忙过来帮把手。
将倒扣的锅抬下来后,锅里就只剩些干巴巴的酒糟。
陈叔将里面的酒糟尽数弄出来后,又拿出了一桶犹如泔水一般但是有着淡淡酒香的酒糟倒入了锅中。
李羡鱼这才明白,酿酒原来大概是这样的。又不由得好奇起这犹如泔水的一样的杂粮,怎的就能酿出那般清纯的酒水。
“来,羡鱼,帮陈叔把锅盖上去。”
“哦哦哦,来了。”
听见陈叔的话,李羡鱼赶紧过来帮忙。
做好了一切,竹筒内又开始流出清澈的酒水来,这倒是让李羡鱼觉得颇为奇异。
坐着小板凳,看着摇曳火焰,听着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李羡鱼不时往灶台里添柴,自顾自的想着。
这绵香醇厚的酒水,就是这样由酒糟蒸煮酿出来的啊。
想着想着,李羡鱼猛地站了起来。看着慢慢流出的酒水,瞳孔大睁。
这给一旁正在拿着酒碗品尝酒水的陈叔吓得不轻。
酒水一撒,酒碗差点摔在地上。
“小兔崽子,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李羡鱼却是没有听到一般,嘴角翘了起来,嘴里哼哧哼哧的笑了出来。
这给陈叔吓坏了,平日听上了年纪的阿婆说,鬼上身就如同眼前这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陈叔,你看着火,我回房去了。”
说罢,也不看陈叔一眼,径直向房间走去。
陈叔喝了口酒,酒壮怂人胆,这才敢起身,来到伙房门口看了一眼自家行为诡异的侄儿。
见李羡鱼又似挺正常的,嘴里不禁嘀咕道:是不是有啥脏东西。这不禁让他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李羡鱼大步走入屋内,随手将木门带上。随后盘膝坐在床上。
单手一翻,几株灵药出现在手里,而后灵力涌出,一股水流在手中凝出,缓缓将几株灵药包裹。
片刻以后,李羡鱼眉头紧拧,水流一点变化没有,灵药也是丝毫没有变化。
又沉吟片刻,手中打出一道劲风,灵药尽数变成碎末,灵药顿时变成金黄黏稠的汁液。
灵水缓缓将其包裹,随着时间的推移,灵药的汁液将灵水慢慢浸透,灵水也变澄黄透明。
李羡鱼又继续如此,待到感觉差不多是,将灵水一分为二,一团如同混了泥沙一般浑浊,一团则是澄净明亮的药水。
李羡鱼嘴角极度上扬,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
正这时,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李羡鱼心中一慌,手中灵液却是全撒在床上。
他赶忙收起灵力,起身来到门前,堵住了刚好打开门的陈叔。
“陈叔,有事?”
陈叔狐疑的看了李羡鱼一眼。
“我看是你有事。”
说着就要推开李羡鱼进屋里,李羡鱼死活不让。
陈叔眉头一皱,也没强着要进去,眼角余光却是瞥见那浸湿微微泛黄的床。心中一怔。
“陈叔,我没事,你别瞎操心。”
陈叔却是看着李羡鱼,脸色有些古怪,看着李羡鱼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是联想了什么。轻咳一声。
“嗯,长大了,也不应该让大人操心,你慢慢弄,叔酿酒去了啊。”
说罢,转身又回伙房去了。
只有李羡鱼愣在原地,慢慢弄?陈叔知道我在炼丹?
回了伙房,汉子坐在灶火前,喃喃自语道:
“不对啊,这大人了,不应该尿床啊?难不成是落下啥病了?不行不行,明日让老婆子去抓点药给羡鱼吃吃,现在还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