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似乎和北区的人闹了起来,我们要不要去帮忙。”莫尔看着远处的情况。
“帮哪边?”吉尔说,吉塔越来越沉默了。
“当然是帮。。”莫尔也陷入了沉默。
“那些人,似乎就剩下一个人了,只是看着疯疯癫癫的。”莫尔从外面回来,似乎往那边去看了看情况。
“在这个地方,谁能不疯啊。”吉尔有些颓废摸着手上的一块铁块,他已经好久没有升起打铁的火炉了。吉塔更加的沉默了,头发也变得乱糟糟了。
“吉塔,吉塔,莫尔,莫尔,我捡到个小子,他说他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有一头银白色头发的人让他来这个方向找一个教堂的!”吉尔风风火火的找到吉塔和莫尔。
之后马克也看到了自己,在莫尔大妈和吉尔大叔眼中的自己,他又看到了皮尔格卓德老师,他看着,看着,在自己的混乱的记忆里想起了很多东西,眼眶似乎有些微微的湿润。
“莫尔大妈,吉尔大叔,老吉塔,老师~”他嘴里默默的念着,他想起了最后皮尔格卓德将她送走时的背影,想起被昏暗笼罩的小镇,和那个昏暗中走来的怪物,想起了在教堂外自己和两外两个少年绝望的冲锋。他收回手,他想起了一切,他不知道小镇怎么样了,大家怎么样了。
马克疯了一样的向着来时的门跑去,拉开,纵身跃出。踏在外面灰雾中的地面没有任何实质,马克脚下一空,向下坠去。
隐隐间他似乎看到,莫尔大妈他们站在自己的面前,欣慰而又解脱的摸了摸他的头,转身离去,身形越来越远渐渐淡去,他看到了皮尔格卓德老师满脸释然的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一点点远去。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小马克。”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像是吉尔大叔,像是莫尔大妈,像是老吉塔,又像是老师,又或者是很多个声音合在了一起,在他耳边,轻轻嘱托着,充满着温柔的祝福。
马克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感觉脸颊有些痒,抬手摸了摸,脸上有些湿润的感觉,“下雨了吗?”马克有些无神的看着天空明亮的光,“没有啊。”自问自答。
马克抹了一把脸,抹去上面的湿痕,站起身来,身上四处都在传来隐隐的痛楚,他放轻了些动作,看向四周四周一片残破,教堂的上方还有一个空洞,能让他看清天空,看清已经破了个大洞的十字钟所在,而在他的身后,是断成几节的十字架,马克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许久的十字架心情有些黯然,突然,他似乎在这些十字架的碎片中看到一点闪光的东西,他走上前去,从碎石堆里摸出了一个银色的东西,像是某种钱币,一个制式古怪的银币,至少和竖琴少年口袋里的那些不管是疑问还是质感都不一样,这个银币给人的感觉更加的古朴。
看了一会儿这个除了古朴没有任何其他的的特别之处的银币,马克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小兜里,摸摸胸口,黑色棋子还在,小册子也还在。他松了口气。向外走去,准备找找那两个少年是否还在。
走出教堂残破的大门,马克看到了两边躺着的两人一马,看着他们起伏的胸口,放心了下来,把两人的位置调整好,抱起来放在空旷的草地上,马克看了下他们身上,似乎也没什么明显的伤势,呼吸也相对平缓,没有什么痛苦的样子,具体得看他们醒来后自己的感觉了,马克没有再乱动他们的身体,而是向着小镇走去。
看看天色,他们至少应该已经昏迷了一晚了,最后那个怪物到底是怎么了,马克也不知道,而既然他们三个都没事,那是不是就是说明当时那怪物并没有来得及下杀手,听它的语气他可是很想杀了自己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令它不得不立刻退走的变故。马克胡乱的猜测着。在那个光球的各种记忆片段里,他并没有看到有那只怪物的结局片段,甚至没有那只怪物冲上教堂之后的任何片段,似乎一切记忆都在那里断裂了。
在小镇的街上不断走着,马克没有看到任何的人,就像这个小镇的人都凭空消失了,四周的房子都变得非常的残破,像是经历了什么剧烈的破坏一样。
他走到吉尔大叔家的门口,里面空无一人,墙壁倒塌了一片,然后是莫尔大妈家,老吉塔家,铁匠铺,都一样,倒塌了一片,没有任何人烟,像是这里的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残破的屋内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
马克感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憋闷,心塞,特别的难受,却又说不出来,他一个个的把里面还有些样子的桌子凳子摆好,抹去上面的灰尘,捡起莫尔大妈家地上几件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小心的叠好,放在了桌上,把老吉塔的面包房的还能摆起来的空架子一个个扶起来放好,把铁匠铺的地上散落一地的道具放回原处,一步步的走到了吉尔大叔家,走到了那张他第一次在这个小镇里醒来的床上,那时的吉尔大叔说冒着怎么样的风险把他在这里留了一晚,他想起了记忆里最初站在吉尔大叔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捡起地上那个有自己半个头大的此时已经破了的水壶,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吉尔大叔的场景,木讷的脸上,嘴角微微的向两边扯起,他似乎想要笑,嘴里发出着咯咯咯的消失,眼角却不断有水珠留下,他有一种很肯定的感觉,从这一切,从那个光球,从最后醒来前那些离开的背影,水珠一滴滴的滴下,在地上的灰尘中涌出一个个细小的水印。
笑了一会儿,马克再次抹去了脸上的水珠,满是灰尘的脸上被他抹出了道道花白的纹路,像是一个玩久了刚回家的小毛孩,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清明,脸上恢复木纳,将破掉的水壶轻轻放在床头,抹去上面的灰尘,马克转头离开,走出了这个他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地方,向着教堂走去,没有回头。
而当他路过皮尔格卓德曾经居住的十三号时,他并没有再次走过去,他朝着那个方向,弯腰,轻轻的鞠了一躬,一躬到底,然后抬起,眼神坚毅,脚步似乎也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