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农产品展销大会后,张翠花已经半个月都没有看到康水牛了。
但思绪每天缠绕在她的脑海里,她时不时回忆起他们在菜园里见过的最后一面,想着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脸色那般阴沉,还有,他现在怎么样了。
深秋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张翠花忙完了菜地里的活,还要准备冬天的棉衣和炭火一类,所幸当初卖土豆赚了不少钱,倒也不如往年一样紧巴巴了。
趁着冬日还没到的功夫,张翠花去村郊的野地里摘了几车扫帚草拖回家,用来编扫帚卖钱。
这可比种庄稼轻松,还有钱得哩。张翠花心里暗暗地想。
尤其是今年庄稼都赚了不少钱,奶奶也不用像往年一样天天操劳着缝棉衣棉被过冬了。
这让她坚定了努力赚钱的想法。
张翠花从早上起,便坐在院子里如云的一堆扫帚草中,一把把地抓好、修剪、用绳捆成扫帚,再修剪得整整齐齐。
奶奶几次要过来搭把手,都被她推开了,她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人更专注,速度更快。而且,让自己忙起来,也不会去想那些其他的事了。
“张翠花!”突然,她听到家门口,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诶!”她连忙应了一声,起身去给那人开门。
来的是村长宋富的儿子,宋金山。
“金山哥,你怎么来了?”张翠花问道。
宋金山来,是村里的事还是……
她没有继续往下想。
“哦,”宋金山露出手里一张密密麻麻的名册,“我是帮我爹来收新农合的,是明年的(保险)哩。”
她听闻,心里莫名有些许失落,“这样啊。”
张翠花给他拿了个椅子,端出杯茶水,奶奶和他打了声招呼,转身进屋拿钱去了。
张翠花和他聊起了村里的日常。
虽然张翠花与他平日交集并不多,但两人同村,自小就认识,而且诸葛金莲和宋金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因此两人倒也能说着些事情。
话题转向了怎么准备过冬的事情上。
宋金山望向院子里堆积如云的扫帚草,还有几把捆得整齐的扫帚,目光又聚焦在了她那一双泛红的手上,不由得感叹道:“真是难为你了。”
张翠花摇了摇头,“干农活有什么为难的。”
宋金山提议道:“待会要不咱们一起把这些扫帚捆了吧,我是男生,力气大些。”
张翠花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了金山哥,我是为了打发时间,慢慢做的。”
“况且,你还要挨家挨户去收新农合呢。”
宋金山想着也是这个理,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又讲了些诸葛金莲的事情。
张翠花家里没通网,打电话信号也经常不好,很少与诸葛金莲联络,每次都是经过宋金山或者村里别人才能得知一点信息。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们俩的友谊。
“对了!”宋金山突然想到什么,“我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农产品展销会的那天,康水牛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一听到康水牛的名字,张翠花心里砰砰跳了起来,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张翠花不由得问道。
难道是那天晚饭说好了却没来想,让她走回家?
“我也不知道。”宋金山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他那天走得很急,就和我说了这句。东西都没收拾,还放在我家嘞。”
“他没再回来了?”
“没有。”
张翠花心里又惊又疑,还带着些许的失落。
她思绪万千,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忍不住向他问道:“你了解康水牛这个人吗?”
她真的很好奇康水牛身上的秘密。
“嗯……不是特别了解。”宋金山望向远处的蓝天,“他家里好像是什么康氏家族,但他自己的处境却很不好。”
“后来不知道因为怎么,他提出要来我们村里,他县里的亲戚找到了我爸。我爸没拒绝,就带他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全身都造价不菲,但是很快适应了我们村里,变得朴素了。”
“每次他家里给他打电话,他都会变得很吓人。”
宋金山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对之前认识的康水牛有了新的认知。
那个男人身上,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和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天的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手指死死地捏着衣角而逐渐泛白,因为受惊,一张原本秀气的小脸变得煞白。
“你怎么了,没事吧?”宋金山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张翠花摇了摇头,她脑海里,实在是有太多需要整理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