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山听了，心里一惊。
而另一边，康水牛也发现了自己爷爷的到来，他放下了传单，冷冷地看着康老爷子那边的动静。
“怎么了？”张翠花看出他的不对劲，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张翠花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康老爷子居然会来这里！
只是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康水牛，还是顾白莲？
康老爷子将这边两人的神态看在眼中，慢慢走了过来，站在了两人面前。
他身后的保镖也站得笔直，显得很有威仪，一看便不同凡俗。
“爷爷。”康水牛长腿一迈，挡在了张翠花身前，警惕地眼神放在他身上。
“诶，”康老爷子看着他，笑道，“这么怕我对你的女朋友做什么？”
“您对她做过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康水牛冷声道。
康老爷子无趣地微微摇了摇头，“那还不是你要和她在一起？谁知道，她和你在一起，图的是什么呢？”
“翠花不是这样的人，那——您喜欢的顾白莲呢？”康水牛的面容隐隐有发怒的迹象，“她就一丁点都不图吗？”
“她……”康老爷子看向一旁正在努力笼络着客人的顾白莲，“她比较好解决。”
“好了，别吵了，”张翠花不想将气氛闹僵，于是出来打圆场道，“康爷爷，您来这里有何贵干？”
“还算你识相。”康老爷子勉强看了她一眼，“我来看看水牛。”
说完，他自顾自地在摊位上转了转，看了那几筐还没有卖完的土豆，又拿起来花牛装修厂的海报看了看，问道：“这些天，生意如何啊？”
“拖您的福，没有倒闭。”康水牛面带嘲讽地道。
康老爷子被戳中，尴尬地笑笑，“那挺好，不愧是我的孙子嘛。”
顾白莲眼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康老爷子在两人身旁，一口白牙都快要咬碎了。
但她还是忍住心中的怒火，快步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老爷子，您来啦。”
“嗯。”康老爷子却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仍然兀自看着海报。
顾白莲见自己被冷落，又笑道：“今天到现在，我们的挖掘机厂已经签了两单了。”
“哦，”康老爷子转头看向康水牛道，“你们这厂子签了几单？”
康水牛心底觉得怪异，但依旧道：“十单。”
“看看，”康老爷子把传单一丢，对顾白莲道，“你觉得这够吗？”
“是。”顾白莲低下了头，仍然脸上挂着笑，“这不还早呢吗？等到结束前，一定签到二十单以上。”
“嗯，”康老爷子微微点头，“还有，别忘了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若是有合适的农作户，可以签年度收购合同。”
说完，他看了张翠花一眼。
原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只是看康水牛。张翠花心下明了，但眼睛还是看向了康水牛。
康水牛和她对视了一眼，俱是明白了康老爷子的意思。
虽然康老爷子是水牛的亲爷爷，但从他之前对张翠花做过的事来看，毕竟不是什么好的角色。
这次谈合作，难保不是真心的。
“行了，”康水牛挥手道，“如果爷爷没事，请走开。”
“我们这里还要招呼客人。”
康老爷子没有好不容易放下尊严来想让翠花等人合作，自己却吃了闭门羹，于是深深地看了康水牛一眼，道：“好。”
说完，便带着大队的人马走向了顾白莲的摊位巡视。
顾白莲见康老爷子向自己的摊位走去，于是连忙伸手道：“这边请。”
说完，还不忘回头得意地看了张翠花一眼。
张翠花已经习惯她目中无人的样子，倒也没有什么反应。
康水牛望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笑道：“你说，我爷爷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谁知道呢？”张翠花摊手道。
“你想和康家签采购合同吗？”康水牛突然问道。
“怎么了吗？”张翠花看向他。
康水牛缓缓道：“原来我在康氏集团时，确实经常会和农户签各类农产品的合同，而且收购价格对于农户来说，很划算。”
“你知道吗？康氏集团最有名的、也是依靠其发家的公司，叫做——康氏农产品商场。”
“康家原本是自产自销，现在都从各地收罗农产品，然后在商场里售卖。”
“还有，倘若农户哪年颗粒无收，康家甚至会有给农户一定的补偿。”
“所以，”张翠花似乎是听懂了，“他说的这个，确实挺划算？”
“是，”康水牛微微点头，“以前，好多农户为了和康家竞争，抢破了头皮，还为此打过许多回架。”
“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张翠花又道，“为什么你爷爷要找我签合同？”
她想起来她在康家经历的种种，虽然物质上确实提供得很充足，但是精神上……康老爷子是显然看不起她的。
如今，这又是为何？
康水牛也觉得十分纳闷，以他对爷爷的了解，既然如此讨厌张翠花，不应该会出此下策。
而另一边，康老爷子一直听着顾白莲关于装修厂和挖掘机厂的叨叨，不由得心中烦闷，于是带着人，走出了摊位。
农贸市场选在了县城郊区的河岸，此时他们站在河边，感受着河上吹来的微风，不由得神清气爽。
“老爷，现在如何了？”冬兰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关切道。
“嗯，还好。”康老爷子揉了揉眉心，又道，“水牛那边怎么样了？”
“刚才又卖了两筐土豆，签了几单。”冬兰道，“我觉得，张翠花这姑娘，确实有些本事。”
“唉，”康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为常人之所不能为。”
“老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冬兰疑惑道。
“不明白也罢！若是真要结婚，那需要他们一起走的路，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