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夜火通天,其间白衣于屋顶中跳跃,与诸多妖兽激战。
奈何寡不敌众,倒在妖兽手中的徐州百姓逐渐增多,空气中逐渐的弥漫起了血腥味。
除妖司有一白衣颇为强悍,那是除妖司的五先生,独自一人,力扛数十只中妖的进攻。
一只中妖领衔着十几只小妖望着前方的阵法,皱起眉头。
“小小客栈,竟有防御阵法,当真有趣。”
阵法荡起一圈圈涟漪,一把黑色横刀如利箭射出,那名中妖来不及躲避,伸手抓住旁边一只小妖往身前一挡,血洒当场。
横刀收回,客栈门口站着一黑衣青年,手肘弯曲,擦去横刀上的妖兽血液。
秦楷抬眸,仅仅一个眼神,那名中妖立马大喊一声‘逃!’
唰!!
尚未入夏,寒冬之意充斥街道,万物结冰,包括这条街道上的所有妖兽。
秦楷轻轻呵出一口气,肉眼可见的寒霜化为雾气。
那些妖兽,包括那只中妖,都有意识,甚至能转动着眼珠子看清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只是他们动弹不得。
只见秦楷双眼冒出火焰,一刀劈出,百霜融化而炼狱横生,妖兽哀嚎声不止。
顷刻间,十几只妖兽殒命在这条街道。
秦楷将横刀归鞘,活动活动握刀的右手手指,有些发麻。
肉眼可见的一条条红色细线,经由手指钻入衣袖的手臂当中。
秦楷皱着眉头,他自己倒是能看到这股奇怪的细线钻入了何处。
甩了甩发麻的手,秦楷不再进去客栈,而是挎上另外两把刀,走入那有轻骑奔驰处。
徐州城最广阔的大街上,有轻骑纵横,是徐州折冲府轻骑,奇怪的是,唯有马蹄声……
秦楷躲在暗处看着这股奇怪的骑兵,看不出门道,骑兵之后,又有步兵同行,同样只有脚踏大地的声音。
若非秦楷曾在军伍待过整整八年,他还真会以为是这支军队训练有素。
从后续的这波步兵身上,秦楷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些士兵,一个个只像是提线木偶,而非生人!
初听马蹄之声,秦楷还以为是折冲府援兵终于来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更重。
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强大的术法,控制了整支折冲府兵哗变!
秦楷揉了揉眉心:“老子也不是柯南啊,怎么走哪哪乱啊,尤其是这半年,那件大妖案之后。”
秦楷又转身往回走,回到客栈,如此一去一回,让言若青甚是不解。
言若青问:“你不是要去齐府看一下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这里有你留下的阵法,我们没事的,你去帮齐云吧。”
秦楷双手撑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火光冲天与纷乱,“如果又有大妖现世,如玄武山那场截杀,那我现在出去就是自寻死路,兴许是我想多了,我根本没那么重要,但以往万一,齐家家大业大,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言若青与秦楷同站于窗台边:“要真如你所说,你留在这里岂不是会连累娘亲?我自是无妨的,可此地还有娘和小雨她们。”
秦楷侧过脸微微低头看向媳妇儿,“你怕我会连累你吗?”
言若青:“你说……我们能安稳度过这场徐州的危机吗?这一路南下都不太太平,感觉回到长安之后,到现在,一直都不太平。”
秦楷看着手上若隐若现的红线,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越来越怪了,看不懂。”
“术士分为专攻术法的人,和另外一种窥探天机之人,这两种人,在外人看来都是术士。”
“踏入术字四品,精通道门乾坤术法,也能测算一番天机为何,可终究是一些浅显的东西。”
“如果我达到了那三品术士的层面,想来就可以看了看,这半年是不是被小鬼缠了身,运气这般不好。”
言若青依偎在秦楷身上,问道:“这历史长河之中,有着许多助君谋国的强大谋士,许多事情明明都是他们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去解决的,有一个词叫未雨绸缪说的不就是这样一群人吗?事在人为,有时候真觉得你太信奉你那套东西了。”
秦楷噗呲一笑,轻轻搂过媳妇儿的肩膀,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通通都是封建迷信,哈哈……”
秦楷:“笨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滔天谋士,便是术士?”
“命运是个难说的东西,但这个世界确实能通过一些事情,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去感知将来,这便是天机。”
“当年牛鼻子教了我许多,唯独不教我怎么‘算命’,是真正的算命,而不是那些街边坑蒙拐骗的玩意。”
“牛鼻子说,修术法易,但修术难,更看天资,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而且命算多了,容易折寿。”
“我的算命之术,都是自学的,依葫芦画瓢,跟着牛鼻子学的,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算了一卦,今日,不宜出门。”
言若青勾起脚在后边踹了秦楷一脚:“废话,我不用算也知道今天不宜出门,不过真的没事吗?万一真要大妖寻上,这次,可能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
秦楷:“折冲府哗变,百妖冲城,你觉得你夫君我有这般诱惑力?”
言若青笑了一声:“也是……只愿徐州尽早度过这一夜吧,其实你不用回来的,真的,什么算不算命都是骗我的吧?”
秦楷右手轻轻握拳,尝试按住那若隐若现的红线,无济于事。
言若青突然握住秦楷的右手,“不舒服吧?体内那个妖丹在作祟吗?”
秦楷问道:“身为大唐官员,却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龟缩在这小客栈里,你不会觉得我对不起这大唐百姓?”
言若青呸了一声,甚至还爆了一句粗口,“放屁,这种关头自保都来不及呢,要说对不起也是大唐对不起咱,咱在北境待了八年,父亲亦是如此,我们家无愧大唐!爱谁谁!”
秦楷将头埋进媳妇怀里,装着哭腔说道:“呜~~踏马右手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