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无为飞刀归鞘,归鞘之声震山海,此地万物都寂静了片刻。
秦楷单手掐诀,“离火分身!”
一瞬间秦楷就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并继续奔走逃命。
逃走之时,还不忘用手里的横刀十七往后甩出两道刀罡。
那妩媚女子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在她的眼中,秦楷的这些手段,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可她现在就是被这‘不入流’的手段戏弄了。
这让她有些烦躁,更加不想让面前的男子逃掉。
她猛然一甩大衣,身后立现九条狐尾,妖力节节攀升,她一掌拍出,妖力之强,周遭百丈山川土地皆为废墟。
秦楷临时挥出的刀罡在此力面前,不堪一击。
此击让整个山寨都地动山摇,所有人纷纷抬眼望向那不远处的百丈‘峡谷’。
妩媚狐妖对此击势在必得,纵然人族三品,亦需全力以赴方可阻挡,刚才那个人,显然没有三品。
谁知此时,山风呼啸,蓦然出现的百丈大峡谷草木横生,山川草地树林,皆化人形,不计后果的阻拦那强悍妖力的正面进攻。
妖力再续数百丈,自天上观下,场面更为壮观,只是无人知晓,那一袭黑衣此刻在何处。
唯有那站立于湖边的妩媚女子气得直跺脚,她不敢相信,一个似乎还没有四品的人类,居然能从她的手底下逃走。
…话说刚才那百草横生,万物复苏之景是个什么情况?
见多识广的女子此刻对这个人类更有兴趣了。
江湖的历史上,只有一种功法,能做到这般盛况,数百年前那位大人物创下的百媚生灵。
只是随着那位人族大能的死亡,而功法丢失,从此人族无人再使用此法。
时间渐长,人们也只记得历史上有过这样一位强者,可谁人知,这样一位强者有着一套名为《百媚生灵》的神技?
作为游览天下的妖族术士,她也只是对这门神技有些十分片面的理解。
至于刚才之景象到底是不是,她也不确定,纵然不是,能做到这般的术法,也绝对不弱。
……………
山林之外,一袭黑衣躺在一条小溪边,溪流不深,只没过脚踝。
鲜血染红了部分溪水,渐渐又被溪水冲淡,鲜血没那般浓了。
秦楷摘下三把横刀放置在身旁,艰难起身,撕扯掉本就破烂不堪的上衣,疼痛感立马席卷全身。
赤裸着身上清洗着胸口的伤口,触目惊心,简单的清洗完伤口之后。
秦楷回到岸边,撕下一段还算是干净的白内衬,然后用刀捣鼓了一下刚才找来的几株草药。
花费了足足一刻钟,秦楷才完成了艰难的包扎,隔着白衬,能看到里面绿中泛红,那是草药和血液粘连在了一起。
秦楷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伤口发生撕裂。
“逃过一劫……呼~~嘿,小家伙,你要去哪?”
秦楷问向不远处躲在灌木丛里的小家伙,是那只带着秦楷走到阵眼的小松鼠。
秦楷竭尽全力,耗费大部分气机才撕开了一条生路,然后就感觉身上趴了一个棕色的东西。
那小家伙跟着秦楷,一同逃出了那片区域。
秦楷苦涩一笑:“你带我到阵眼,我把你带出来,也算相抵了,我要继续上路了,你还要跟着我吗?”
小松鼠没有回答。
秦楷把三把刀挂回腰间,忍着疼痛往官道上走。
秦楷在亭州城时简单地看过亭州的简易地图,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距离亭州城向东最近就有一个小镇。
到官道上时,秦楷用牵引术探查到家人折返回了亭州城,这下秦楷才安心往那处小镇走去。
先买点药,治治身上的外伤再说。
要是以这个样子去见媳妇和老娘,那岂不是白让她们担心一场。
“你也要往镇上去吗?”
秦楷停下脚步,愈发无奈地对着身后那鬼鬼祟祟的小松鼠说道。
小松鼠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它人类之后,开口说道:“你是要去徐州城吗?”
秦楷手指轻轻敲打刀鞘:“会路过。”
而后再无言语,秦楷走着,它默默地跟着,秦楷停下来,它就停下来。
可越接近城镇,人就越多。
小松鼠只得爬到秦楷的肩膀上,不然会被当成无主之物,恐会被歹人盯上。
而路过的人们,看到这个一身伤,腰间还挂着三把官刀的家伙,也是不怎么敢靠近。
有心人不仅看到了秦楷身上的新伤,还看到了许多的旧伤,看着像刀伤,箭伤之流。
这类人,看着就经常接触到打打杀杀的行当,盗匪、镖师、府衙之流。
再观那腰间官刀,想来就是府衙或者军伍行列的人。
大唐尚武,横刀不禁,可官家的刀和民间的刀也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没有接触过的分别不出来,只能看是否有官家特印。
唐字为首,印在刀把底部,再延伸至握把,护手,没个府衙都有自己特定的花纹。
这个赤裸上身,伤的不轻的年轻人身上那三把,纹路不是徐州地界官刀,也不是长安的。
无人识得。
但总有人识货,就比如小镇医馆的大夫。
小医馆名叫阎王铺,听着很像棺材铺的名字,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此地冷冷清清。
大巧不巧,阎王铺对面,还真就有一个棺材铺,叫安生所。
阎王铺的大夫是个老人,岁数不清,只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骨瘦如柴。
面前这个重伤的年轻人身上并没有钱,仅有三刀相抵,刀也不值多少钱。
这三把刀卖出去的钱,也难买秦楷此刻伤愈之药。
“这是除妖司七先生所练。”
“关我屁事。”
老头子头撇向一边,趾高气扬。
“这是官家制刀。”
“来自长安?”
“不是。”
“那不值钱。”
“老爷子,其实买卖官刀犯法。”
“噢,那更没办法了。”
秦楷转身离开,老头却叫住秦楷。
“来自,北境?”
“是的,北境。”
“随我进屋。”
奇奇怪怪的老头儿,仅仅因为北境边军制刀花纹,便答应了给这个没钱的年轻人治病。
棺材铺“安生所”里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躺在摇椅上,透过对面医馆‘阎王铺’打开的窗户。
看到一黑一白一红,三把北境制官刀依靠在墙上。
“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