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那个不省心的家伙最近到哪了?”
“听说去了北边,我也不太清楚,她很少给我来信的。”
“老九还跟着那个魏家小子屁股后边晃悠呢?最近那帮人可不消停,别看那魏家小子背景不差,可真要出事,魏家也是扛不住的。宛州最近动静不是不小吗?让老九去看看,历练历练,不然别人都以为除妖司的巡司是吃干饭的呢。”
大先生白了师父一眼:“您没事也会关注宛州啊?”
国师还给他一个白眼:“那个姓秦的小子往宛州走了吧?”
大先生点了点头,“我不介意再有个老十的。”
国师切了一声:“看着你们九个家伙,没一个省心的,烦,那个姓秦的小子,更招惹事,更烦。”
大先生问道:“那您老人家还出手救他。”
国师抬手作势要打,大先生提前求饶道:“知道啦知道啦,变数嘛,就是不知道这个变数有多大,能不能一石激起千层浪。”
国师没有说话,随即鼾声响起。
大先生无奈苦笑,茶还没喝呢,这可是从江南之地送来的上等好茶。
大先生走出二层小屋,来到礼乐小丘的平台上,看向东方,随着陵南江一直走,就能走到宛州,从而入海。
入海化龙。
大先生伸手一招,手里出现一支毛笔。
正在书写酝酿了数天回信,正准备动笔的七先生怒火中烧,“大师兄,能不能别每次算命的时候,都拿我的笔啊!”
冬笋拉了拉七先生的衣服:“爹爹,姑姑肯定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你写信寄到哪里去啊?”
七先生挥了挥衣袖:“我等她回来我给她看不行啊?”
礼乐小丘上,大先生单手持笔,顿时天空中轰雷贯耳,一声声雷震仿佛要撕裂所有人的耳膜。
大雨顷刻间倾泻而下。
皇宫之中,某道声音气急败坏:“谁人毁我唐皇李氏根基?可敢出来一战?”
但他感应到那道力量来自除妖司的礼乐小丘后,顿时就熄了火,骂骂咧咧的往皇宫深处的某处地宫走去。
小皇帝散了早朝之后,郁闷至极,他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真的是反复无常啊。”
自国比起,长安的天,就一直这样反复无常,二月二后会多雨,却不可能像今年这样多。
开元二年,这一年的事情好像太多了一点,明明只过去了两个月不到。
这才二月初。
长安百姓们也纷纷躲雨,骂老天不长眼,下雨也没个征兆。
皇宫地宫深处,某道影子看着一个不知名的沙盘,已然是一盘散沙,他最终唉声叹气。
如果这是除妖司那位的想法,那他无能为力。
钦天监里,一个不到十岁的小道童抬头看着乌黑乌黑,大雨倾盆的天空,他看到了一条龙自天空而下,入了陵南江。
他的师父,在不久前刚刚死去了,就死在了陵南江边。
魏府、天策府、夜月衙门。
三处地方,同时有三道目光看向天空,都看到了那长龙入江,往东而去。
某条往江南而走的官船上,一个老人看向愈行愈远的长安,笑了笑:“姓余的,眼光不错。”
老人走向正在船尾遥望长安的黑衣青年,待黑衣青年察觉,老人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秦楷:“前辈?您怎么在这里?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兑现在越王府给您的承诺呢。”
老人:“臭小子,若不是我上船寻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毁约了?”
秦楷转身连连摇头:“我怎么能是那种人呢。”
老人一巴掌把秦楷转回原来的方向,“别看我,看长安!”
秦楷正眼再看那座已经看不见的城池的时候,那处暴雨已停。
而后一道强悍气息直冲秦楷体内,留在了丹田,是一条金黄色的小龙。
秦楷皱着眉头。
老人拍了拍秦楷的肩膀,“收下吧,你就当是李家欠你的,不过送给你的,却是那个除妖司姓余的,慷他人之慨,这姓余的家伙也挺有意思的。”
秦楷是个术士,又在长安待了一年,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大唐是一条巨龙,奄奄一息的巨龙,国比结束时,被那个北蛮少年拿去了一半之气。
剩下的也散得七七八八,谁人受贿秦楷不知。
不过他知道,有两道往北而去,一道往东北,一道往正北。
如今这留守长安,为数不多的‘气’,被除妖司的大先生强行夺走,化龙入江,赠与秦楷。
秦楷之所以皱眉,是因为他不理解。
他与除妖司可以说无缘无故,甚至还欠着除妖司莫大的人情。
为什么除妖司要三番两次的帮他呢?
秦楷握了握腰间的横刀‘无为’:“我跟着牛鼻子学会算命后,就给自己算过命,没牛鼻子说得那么硬,也毫无特殊之处,无先天武道之姿,亦无翻江倒海之能。”
“不仅不能牛逼哄哄,而且人生坎坷,多灾多难,老惨老惨的那种,我去年回长安后又偷偷自己自己再算一卦。”
“能活九十九,嘿……还真是应了那句恶言,祝你多灾多难,长命百岁。我在参加武比前,怕死又给自己算了,玛德,只能活到三十。”
“前辈,您道行高些。要不您给我再算算?兴许是我自己算错了,我的身上真的有什么我自己看不到的辉煌未来。”
“要不然我是想不通,那位大唐第一术士和他的大弟子对我如此之好。”
老人摇了摇头:“算过了,见你第一面就算了,烂命一条。”
秦楷挑了挑眉,嬉笑问道: “那前辈觉得,国师和大先生看上我哪了?”
老人:“命贱吧估计,又贱又硬,五万个人中都能活下来,你说你命算不算硬?必败的武比,你损了修为,但也没死,命硬不硬?”
“当时我也算过的,没有任何人掺和的情况下,文胜武负意气平。”
“像你这样的人我也第一次见,但书上有过记载,有一种人是天道算不出来的,这种人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在数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