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符环
杀了景钱让杨羽心中对梁牛的愧疚略微好过些。他大概的搜索了下现场,这帮土匪倒也不算穷得叮当响,几串银珠大约有两三百枚,金珠也有八九枚,大钱更是发现了好几大串。
杨羽也没客气顺手都收进了自己的包裹,其余一些分赃的账目什么都丢掉,除了这些之外,杨羽在李大哥的行囊中发现了一张似乎是某种兽皮做成的地图,地图古旧,看不出上面是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图,杨羽也一并随手收了起来。
之后杨羽也不管那些尸体,独自朝着西边前进,目标景梁村,他想去拜祭下梁牛,这个相识时间不长却曾给过他无尽温暖的善良老人。
四天后,景梁村外的村道上一个黑衣少年独自行走着。
“到了呢……”黑衣少年手搭凉棚看向前方,双目微眯,嘴里喃喃道。景梁村熟悉的样子出现在视线之内,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村庄没有丝毫改变,除了少了一些让杨羽感激和痛恨的人。
进了村,随意漫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当年梁牛家的所在,只见一片残垣断壁,烧焦的房屋大梁跌落在地,黑乎乎的断墙也不剩几堵,只有曾经那个院门,保存颇为完好,只是也已经没了用处。
站在院门外很久,动也不动的杨羽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在村里随意拉了个人问了问梁牛的坟冢所在。村民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当年梁牛坏了符家的事被砍成了碎渣,尸首就扔在那院门外的空地上没人敢管。
最后还是村长感念其一生在村里多做好事广结善缘,以尸身腐坏恐引起疫病为由,联合所有村民向虎跃镇的符家主事人符环发出恳请,这才得到允许给梁牛收殓,埋在了村东北的一处偏僻荒地里,可怜梁牛死后非但无棺无冢,甚至连个牌子也没敢立。事过多年,那村民也记不太清当初梁牛埋在哪里了。杨羽塞了几个大钱到村民手中,那村民才带着他到了那处荒地,大概的指了个范围,说梁牛大约是埋在这个范围里某处。
谢过村民,杨羽心中越发的悲凉。这个舍身救自己的老好人最终的结局竟如此的凄凉……
“符家……!”杨羽对符家的恨意也更深了。他拿出自己路上置买的祭品,摆在了地上,轻轻跪下,嘴里喃喃自语道:“梁大爷,杨羽这双膝盖跪天地父母恩师,您是除此之外唯一当得起杨羽跪拜之人,您的仇杨羽未有一日敢忘,如今杀您的罪魁之一景钱已经伏诛,祸首符环也快了!您等着,总有一天杨羽会给您报了这血海深仇!”
说完杨羽重重的三叩首,然后转身离去,方向虎跃镇!就在杨羽离去不远,一阵清风吹过,袅袅上升的三炷香烟纠结在一起似是化作了一张慈祥的面孔,看着远去的杨羽背影,面孔嘴角还好像有着欣慰的一抹微笑。
路上拦了辆大车,付了几个大钱杨羽搭了上去,他现在并不急着赶到虎跃镇去,相反,他需要时间来好好计划。虽然有过冲动的时候,不过冲动并不符合杨羽的性子,他要杀符环为梁牛报仇,可不是去找符家送死。所以慢慢的赶去,顺便搜集些符家在虎跃镇的情报非常有必要。
杨羽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睛一边思考一边听旁边几个搭车人闲聊。
对于这么一个小孩敢独自外出,几个搭车赶路的人初始都有些惊奇,不过看杨羽闭着眼睛明显不太愿意搭理他们的样子,他们倒也没有故意来生什么事。不多时,几人聊到了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更加没有人注意杨羽了。
“听说了么?符家在虎跃镇上的主事人符环又要纳小妾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到了听到了符环的名字,杨羽耳朵微微一动。
“听说了,这老家伙也够无耻的了,这两年都纳过了两个了,现在一把年纪的这都已经第七个了吧?”
“你懂什么?这是符环的独特敛财之道,每纳一个他就大摆宴席,虎跃镇上有点头脸的都要去。你去参加宴席总不能空手把?那油水就哗哗的流进符环的口袋了。又能赚钱又能拥美,何乐而不为?”
“这次听说那个小姑娘才十二三岁出头吧?真是造孽啊!”
“哈哈,你是羡慕吧?像你一样能有这种艳福?”
“符环原本就是内息境大成,这一两年更是再做突破,如今可是结丹境的高手,况且他背后的符家势力何其可怕?我可没他那么厉害,娶七个?我还怕把自己累死呢。”之后都是一些无聊的荤色调笑,杨羽也没兴趣听下去了。
“又突破了?这个老杂种!说来我自成为修炼者之后还没有和其他修炼者有过交手,这符环就荣幸的成为第一吧!”杨羽嘴角微微挂出了一丝冷笑。
大车缓缓向前,终于是开进了虎跃镇。杨羽一跃跳下车子,拉住一个路人问了路,然后一路找到了符环在虎跃镇的住所。
符环的住所还真对得起这虎跃镇中第一人的身份。高数丈的朱漆大门外面是一个偌大的车马广场,门前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飘扬着斗大的一个“符”字,门前两排四个凶神恶煞,腰悬钢刀的壮汉正目光凶狠的盯着来往路人,吓的路人途经此地都会自动的绕开符环家大门。
符环府邸之大只怕比皇室在虎跃镇的行政长官官邸还要雄伟,粗粗估略大概要占到整个虎跃镇的五分之一。此刻的符环府邸正在张挂着彩旗彩灯,一派喜气洋洋。
符环此刻的心情非常好,他的修炼天赋很是一般,都这么大岁数了,修为还一直卡在内息境。不曾想这么多年没动静的修为竟然在不久前侥幸再做突破,这不单单意味着自己实力大涨,而且也意味着自己的寿命可以再加延长。对于一个虎跃镇的土皇帝来说,拥有更长久的生命也就意味着他可以更加长久的享受这多姿多彩的人生。
而让他高兴的另一件事就是这次他要纳的妾。这个丫头是他老早就看上的,只是之前年龄太小所以一直没有动手。等他觉得差不多了才派人去提亲,谁知道这小姑娘年龄不大脾气却不小,宁死不从。
符环作为虎跃镇一等一的人物,特别还是符家在这里的代表,自然也不太好明着硬抢,于是暗里花费了不少心思硬是逼迫的这小姑娘家破人亡,走投无路才被迫答应他,以换取自己唯一还活着的爹爹的安全。
符环已经很久没有为一个女人费这么多手脚了,此刻功成自然高兴的不知所以。高兴的同时符环可不知道自家的门外已经站着一尊索命的杀神了。
远远的观察了下符环的府邸,杨羽在夜色中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他在离符环家不远的地方寻了家旅馆住下,而后独自一人随便找了家酒馆,上了二楼捡个偏僻的角落位置边吃饭边打听有关符环的事情。
这几天虎跃镇最大的事情自然就是符环纳妾,所以有关这场纳妾闹剧的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道听途说,在灯火通明的酒馆里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虽然各人说法不一但是共同点都是一样的,符环纳妾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逼迫人家答应的。杨羽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的喝着杯中的酒,心中对符环乃至符家的印象也越加恶劣,杀意不减更增。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蹬蹬蹬”急促的脚步上楼声,二楼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楼梯处,只见一个浑身缟素的女孩上了楼来。
女孩刚一出现众人眼前都是一亮,虽然年岁不大,但是女孩肌肤白皙,腰肢纤细,小小的胸脯初具规模,与窈窕身材相称的那一张小脸蛋长得颇为秀美,一双眼睛若桃源春水惹人怜爱,只是红红的好似哭过,杨羽还从那双眼中读出了深深的无奈和愤恨。
小姑娘上了楼,眼光一扫然后直接冲到酒楼老板身前,二话不说跪下连连叩首。
“小舞,你这是干什么?”酒楼老板大惊赶忙去扶她。
小姑娘倒颇为倔强,硬是磕了好几个头才起身说道:“郝大叔,我家什么样子想来您也知道,如今我被逼无奈只得去跳那火坑,只是可怜我爹,好好的人变了残废……我也没别的好说了,只希望大叔您能安排人送我爹回乡下颐养天年,姓符的已经答应我不会再找我爹麻烦了,这点也请您放心。”
酒楼老板郝大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应道:“你爹的事你放心,我会亲自送他回去……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
小女孩一阵苦笑,脸色凄绝,双眼又有些雾气,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造孽啊,这个色老头,为了自己的贪欲硬是毁了这家人,这姑娘真是可怜为了救父亲只身跳那个火坑……唉……”旁边一个酒客摇摇头叹息道。
旁边的同伴也是微微一叹,不过旋即有些忌惮的左右看了看小声劝道:“少说几句,当心祸从口出。”
叫小舞的小姑娘走了以后姓郝的汉子也没有继续待在店里的心情,自己一人独自起身离去。杨羽若有所思,也起身结账离开酒楼。
郝大叔步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家,也没心思和自家人说话径直进了自己的书房。刚点上灯,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轻轻响起:“你就是郝大叔吧?”
郝大叔浑身汗毛一竖,本能的转身在屋内四下搜寻,但见一个人站在屋角的黑暗中,一动不动。
“你……你……你是谁?”郝大叔的声音发颤,内心惊恐一片。
“别乱喊乱动,我只是有些话问你,照实答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黑影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继续说道。
“咕咚”咽了一口吐沫,郝大叔不敢再问,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非常危险。
“你认识那个叫小舞的小姑娘?她就是符环准备新纳的小妾?”人影问道。
“是,原本他们家和我就是世交。”
“这小姑娘看上去才多大啊?就要嫁人了?”
“还不是那个畜牲!为了自己的色欲逼得人家家破人亡!”原本有些害怕的郝大叔谈到这个话题,一直压抑着的愤怒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人影沉默了一下,又说道:“那小姑娘住在哪里你知道么?”
郝大叔迟疑了一下说道:“从我家出去左拐再右拐一直走,路右手边的一个破院子,非常醒目,原本是多好的一户人家啊……可恨!”最后的两个字毫不掩饰的充满着憎恶。
黑影似是点了点头,然后略一犹豫说道:“你送那小姑娘的父亲,最好今夜就启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最好目的地也改一下,符家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当心连带着你也遭殃。”
郝大叔一惊,再看时居然发现屋中已空无一人,刚才的一切好似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