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苏晚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整个人被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
等看到状况，她这才明白自己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
这哪里是打起来，分明是单方面碾压。
酒庄掌柜的顶着一脸的鞭痕，手脚并用的跑到苏晚面前，涕泪横流，“县主可要替草民做主啊！”
这凄惨的语调，配上那一身的伤，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在他的身后，卫可沁手握软鞭满脸杀气，活像个女杀神。
苏晚扶起腿软的酒庄掌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如此行径，确实太过分了。”
掌柜的忙不迭点头，表示赞同。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苏晚立时沉了脸，问：“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县主这是何意？”掌柜的心头一颤，表情险些龟裂。
按照常理，她这会儿难道不应该去质问卫可沁，为何要仗势欺人吗？
没等苏晚回答，身后一道破空声响起，吓得他两腿一软，随即重重跌坐在地上。
可卫可沁的鞭子，明明就没碰到他。
苏晚嫌弃拧眉，“就这点胆量，老头子眼光也不咋滴。”
别人或许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身为龙隐门的外线，酒庄掌柜最是清楚不过。
他还想辩解，一道鞭子结结实实的落了下来，打得他“嗷”的一声惨叫，后背赫然多出一道血痕。
比起刚刚的开胃菜，这一鞭子，卫可沁用了十足的的力道。
掌柜的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像是裂开了一样，疼得他不住颤抖。
卫可沁缠绕着手中的鞭子走上前，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冷声问：“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我不知道。”费力挤出几个字，掌柜的几乎要疼晕过去。
他这幅弱鸡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要不是看苏晚面色依旧，卫可沁见他这样，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砸错了地方。
“不说？”卫可沁脚下力道加重，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好，我正好需要个人来试试我的新鞭子。”
话落，一根通身黝黑冒着寒气的鞭子，递到了她的手边。
知道苏晚素日里保护的很好，卫可沁拒绝道：“这么个东西，不至于脏了你的东西。”
她没注意到，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的酒庄掌柜，在看到苏晚手中的鞭子时，瞬间激动了起来。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手中的九节鞭，嘴里嘟囔着什么“少主”之类的字眼。
以为他是打算招，卫可沁收回了脚。
可下一刻，原本还跟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却速度跳了起来，冲过去就要去抢苏晚手中的鞭子。
“晚晚当心！”卫可沁脸色骤变。
然后，就见酒庄掌柜直接飞了出去。
苏晚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我的脚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有分寸的，至少，没一脚给人踢死。
飞出去几米摔在地上后，掌柜的整个人完全是懵的，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飞出来的。
毕竟在他眼中，苏晚是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更是华老经常挂在嘴上的小丫头。
谁能想到，小丫头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胸口一阵钝痛，掌柜的一偏头，呕出一口血来。
再抬头，他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阴沉着一张脸道：“你们杀了我吧。”
卫可沁攥着鞭子的手紧了紧，眼含杀意。
可最终，她也只扔出一句，“杀了你，未免太过便宜你。”
害了她父亲祖母之人，肯定不会是眼前这个连小头目可能都算不上的人，杀了他不如留着。
她要从他的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
哪怕一根一根敲断他的骨头，她也要知道，迫害卫家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感受着卫可沁身上传达出的滔天恨意，苏晚几次话到嘴边，都没能说出口。
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头子犯下的孽，他早晚要来偿还，她不会因为师徒关系就包庇。
只是如今两方都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卫姐姐知情，于她而言没有好处。
京中的水本就够混了，不能再让卫家几兄弟也掺和进来。
酒庄掌柜梗着脖子，满眼恨意的盯着苏晚，那眼神，就好像她是杀害他全家的仇人一般。
这仇恨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卫可沁看着不爽，给了他一脚，“再看，姑奶奶把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她威胁的话，并没有让人有所收敛，反而眼神阴冷地盯着苏晚，一字一句道：“你害死少主，会遭报应的！”
这次，苏晚听清了他口中的称呼。
龙隐门的门主是老头子，那少主，岂不就是她那少年早亡的师兄？
对上他怨毒的眼神，苏晚拧眉，“你口中的劳什子少主，我见到他时，就是一捧白骨了，少往我身上扣帽子。”
龙隐门人数众多，真让他们以为是她害死了她师兄，来找她报仇，多冒昧啊。
到时候都来找她寻仇，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妖女，少主的信物都在你手上，不是你还能是谁？”掌柜的激动起来。
他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卫可沁一鞭子扫到在地，“谁允许你起来了？”
重重摔回去，也没能拦住掌柜的想杀人的眼神。
苏晚，“……”
她该怎么在不惊动卫姐姐的情况下，告诉眼前这人，她和他口中的少主，其实是师兄妹呢？
以卫姐姐的脾气，大义灭亲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本着惜命的原则，苏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老子跟你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简直浪费时间！
她本意是摆烂，爱谁谁，没想到那酒庄掌柜却突然抽风，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真不是你？”
苏晚差点被气笑了，把九节鞭往前一递，“你觉得，我厉害还是你家少主厉害？”
“自然是少主。”他不假思索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晚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骄傲。
看不出啊，这货在龙隐门，居然还算是个元老级别的人物。
似乎是在内心进行了一番挣扎，掌柜的最终开口道：“让我见到少主，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