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太后的话,苏晚人都麻了。
也不知到底是林枭脑袋有病,还是被夜鸢忽悠了。
皇上迟迟不同意将五公主嫁给他,出发点便是舍不得女儿。
怎么,都是闺女,他以为换个目标就行了?
这个不行换另一个,他以为是菜市场挑大白菜呢,真不要脸!
太后一个眼神看过来,就知道苏晚这会儿心中肯定骂的很脏,幽幽道:“放心,他一个也娶不走。”
她虽对这些孙子孙女感情不深,可到底流淌着她的一部分血脉,容不得他人肆意欺负。
四十年前,大庆尚且的风雨之中,她都有底气拒绝他国求娶小姑子的请求,更何况是现在。
话落,太后看向德妃,拧眉,“你还不起来,莫不是等着哀家过去扶你?”
德妃哪有这个胆子,赶忙借着苏晚递过来的手,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扶着她坐下,苏晚转头看对上太后复杂的眼神,果断承认错误。
除了她和夜鸢的来历之外,冲突具体怎么发生的,事无巨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阿婆要打要罚,晚晚绝对没有二话。”
虽然认错的姿态有几分表演成分,但这话,苏晚是认真的。
毕竟她昨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夜鸢。
她就是再不济,也是夜国圣女,总要面子上给人家一个交代。
“罚你?”太后挑挑眉,“你提醒的对,如此任性妄为,不顾影响,哀家确实要重重的罚你。”
听着她故意加重的语气,苏晚眉心不由地跳了几下。
不能打她板子吧?
就算是做戏,那么粗的板子打下来,疼也是真的疼。
要不,趁着还没动手的时候,先吃两颗止疼药?
眼看苏晚纠结的柳眉紧蹙,在旁边听的心惊的德妃也误以为太后要罚她,赶忙替她说话,“母后息怒,永平县主昨日虽一时冲动,可本意也是为了维护卫将军身后体面。”
她虽对这位御前红人,多有微词。
可这丫头方才帮了她,又与她女儿交好,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干站着。
“是吗?”太后横眉,一副不信的模样。
德妃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继续道:“那夜国圣女举止轻浮,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定是在卫将军和卫老夫人灵前出言不逊,县主气不过才出手教训她的。”
她说完也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又道:“她是夜国人,又并非我大庆子民,必然不是真心前往拜祭卫大将军。
定北侯府与将军府一家交好,县主又与魏卫家妖女感情深厚,一气之下冲动了些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要不是苏晚就是当事人,她说不定也要信了这套说辞。
太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看向苏晚,问:“德妃说的,可都属实?”
话说到这份上,苏晚肯定顺着坡下,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德妃见状,蓦地松了一口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不想留在这里碍眼,她赶紧站起身找了个由头离开。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忙。
但另一层的意思却是——麻烦你走快点,老娘不想演了,累得很。
等德妃走了,苏晚笑着凑到太后旁边,挑眉问:“阿婆,我方才的表现如何?”
太后,“有进步。”
她说着,目光落在苏晚嫣红饱满的唇上,“唇色太白了,看起来不够娇弱。”
苏晚一愣,随即赶紧抱大腿。
这可是前一任笑到最后的宫斗大师啊,出口必是金句。
太后嗔了她一眼,“没个正行。”
嘴上虽嫌弃着,可吩咐桂嬷嬷赶紧去拿上妆的胭脂的行为,却真香了。
不愧是太后,心思聪敏不说,手上上妆的功夫也了得。
不过是取了点脂粉,在苏晚的脸上和嘴上轻轻扫了几下,她就一改方才的红润气色,整个人好似大病一场被抽了大半力气一样。
这弱不经风的模样,便是苏晚自己看了,都险些要爱上自己。
她对镜瞧着,忍不住啧啧两声,“别说男人喜欢这种病弱美人,要是我,我也喜欢。”
太后被她逗笑,看向桂嬷嬷,“哀家昨日说什么来着?这丫头脸皮厚的很,便是被皇上叫进宫骂一通,也照样不疼不痒的。”
不仅如此,她还有可能三言两语给皇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话,太后没说,可在场的三人却也都心知肚明。
苏晚听了非但不生气,还有些骄傲地一抬下巴,“脸皮厚了好,阿婆就喜欢我这种脸皮厚实的。”
“不知羞。”太后笑她,吩咐桂嬷嬷道:“去御书房和皇上说一声,就说晚晚身子不适,就不过去听骂了。
他若是要罚,就让他罚晚晚几个月的俸禄算了,也好堵住夜国那群人的嘴。”
桂嬷嬷犹豫了一下,没动。
不是她不心疼苏晚,而是几个月俸禄这一点,她真没办法在皇上面前张嘴。
这不是明摆着去讨骂吗?
您就算再偏疼,也好歹意思意思,说罚个一年半载的。
几个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要是传出去,别人怕是要笑掉大牙。
太后才懒得管那些,掀了掀眼皮,“再去太医院请两个太医来,皇上若是拉不下脸,过来我西宁宫骂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