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萧远,苏晚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那颗大树,一脸嫌弃道:“别藏了,影子都漏出来了。”
被揭穿的苏侯爷:……
幻觉,一定是幻觉!
懒得理他,苏晚自顾自道:“我得去趟药庐,您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先回去,也可以喊林大哥跟你切磋。”
树后传来苏侯爷的冷哼,“夜国小儿,如何配与老夫切磋?”
苏晚本想刺激他两句,但转念一想苏侯爷的年纪,又咽了回去。
这要是比试出好歹,她娘还不得用眼泪淹了她?
她的沉默,在苏侯爷看来并非是默认,而是讽刺。
也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什么,苏晚都还没说什么,他就气冲冲的去找林晟了。
嘴里还念叨着:“老子当年征战沙场时,他还在地里玩泥巴呢,跟我比?我非得让他知道知道老将的厉害!”
苏晚:……
完蛋了,今天回去非要被娘亲骂不可。
想到还有正事要办,她顾不上迟疑,赶紧去找顾妍了。
今早出府时,顾五牛正好去找她,送了两盒顾妍新做的糕点,说要苏晚抽时间过来一趟。
顾妍一向懂事,将药庐和裕和堂上下都打点的很好,就连一向行事莽撞的顾五牛,都在她的调教下变得稳重了不少。
之前有一次遇到事情,他已经能做到不用苏晚的药物压制,就及时收了手。
所以顾五牛一说,苏晚就明白肯定是医馆或是药庐出了事。
房间里,顾妍正坐在外间敞开着门对着烛火抄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她掀眸看来,温柔喊道:“晚晚姐。”
苏晚点头,走到她对面坐下,看着顾妍手中的医书,拧眉道:“用功是好事,但夜晚点灯太过费眼,明日给自己抓两幅养肝明目的药吃一下。”
闻言,顾妍赶忙合上医书,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我不是怪你。”苏晚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一时间有些懊恼。
难不成,是她刚刚的话太重了?
顾妍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晚晚姐是为我好,我以后注意,尽量白天得空的时候看。”
听她这么说,苏晚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近日药庐忙得很,你跟五牛两个肯定忙不过来。”
她顿了顿,继续道:“那几个孩子你自行挑选一下,找两个年龄大一点靠谱些的,帮着你做初步筛选。”
顾妍有些为难,“晚晚姐,入口的药不比别的,我担心出什么差池。”
就连华浩清过来帮忙,她也只是婉拒,担心交到自己手中的活做不好。
苏晚解释道:“你仍旧是最后一道工序,只不过是从原本的全部检查,变为抽查他们检查过一遍的药。”
顾妍到底是年纪小,脑袋灵活,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虽然这样也有一点风险,但采用抽查的方式,能大大规避一些风险。还能加快出货时间。
知道后面还有检查,上一步工序的人,必然会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见她明白,苏晚又同她商议了一下奖励和惩罚机制,方便她后续的管理。
说完,她才想到什么,问顾妍让顾五牛找她过来有什么事。
方才还侃侃而谈的顾妍听到这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说出话来。
看她这样,苏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忍着笑意问:“可是华大夫说什么了?”
闻言,顾妍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说。
与华浩清有关,却不曾跟小嫩草提起,而是让顾五牛特意去喊她过来。
苏晚在心中以寻思,就有了答案。
她笑着问:“华大夫打算何时差人去顾家村提亲?”
“晚晚姐,你……”顾妍一时间又羞又急,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晚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这是好事,他围着你转了这些时日,若是再不提这件事,我都打算让五牛将他打出去。”
“不要!”顾妍都没完全听清楚,只是听到苏晚要打华浩清,下意识开口。
她着急的模样,反倒侧面证实了苏晚的话。
回过神来,顾妍脸更红了,小声道:“他昨天离开时,问我对于此事的看法。”
苏晚,“你如何说?”
顾妍声音更小,“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知道她是个乖孩子,但有些话,苏晚还是要说清楚。
感情这种事情,无非就是讲究的你情我愿。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或者是什么门当户对,这些都是建立在两人有情的情况下再去考虑的。
若是无情,便是在一起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也总会觉得缺少些什么。
老一辈的事情,苏晚管不了,但现在家里既然有条件,不用为了温饱或者是任何需求去选择另一半。
那自然是,挑自己喜欢的。
顾妍看向苏晚的眼神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想了想,小声道:“我是愿意的。”
苏晚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时拍板道:“让他请媒婆带着聘礼去顾家村走一趟,爹娘肯定会同意的。”
“晚晚姐,那你呢?”因她的爽快诧异了一瞬,顾妍又问。
这下,反倒是给苏晚搞糊涂了。
见她迟疑,顾妍还以为是他对华浩清有什么看法,咬了咬牙道:“若是晚晚姐不喜欢他,我不嫁。”
苏晚一听她的话,人都傻了。
她就犹豫了一瞬,差点拆了一桩亲事?
罪过罪过!
回过神,苏晚赶忙解释:“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你会让我做主。”
毕竟这是婚事,比不得其他。
她虽当过她的嫂子,但两人相处的日子,并不多。
顾妍微拧眉,脱口道:“这么大的事情,晚晚姐不点头我怎么可能答应?”
无需其他解释,单是这一句,苏晚便明白了她的全部心意。
她笑着摸了摸顾妍的发顶,道:“妍妍乖,往后我就是你亲姐姐,若是华浩清那臭小子以后敢对你不好,我扒了他的皮。”
“他不敢的。”顾妍害羞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两本医书递给她,小声道:“这是华老当年的手札,他说,是送给晚晚姐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