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苏晚不信,萧远无奈一笑,解释道:“陈青云自恃才高,同国子监其他先生的关系并不好。
丁一只让人当着他们的面说了陈青云几句不好,他们便迫不及待的将知道的消息尽数告知。”
苏晚啧啧两声,感慨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果然不错。”
“晚晚可还有什么要问?”萧远笑着问。
对上他的目光,苏晚只觉得脸颊烫的慌,挺直了脊背,理直气壮道:“你可是有前科的人,我谨慎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萧远笑着点头,“晚晚说得对,是我不好。”
他连辩驳的话都不说一句,这么顺着苏晚,反倒让她觉得不舒服。
她轻咬下唇,想说什么,就听远处响起一道控诉的嗓音,“晚晚!”
苏晚掀眸看去,就见小景儿像是个炮弹一样,直接朝她冲了过来。
在即将扑进她怀里的前一秒,被萧远伸手一把捞起,坐在了他的腿上。
四目相对,苏晚跟小景儿都懵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小景儿反应过来想挣扎时,已经晚了。
他气得踢腿抗议,却一脚踢在了支撑石桌的圆柱上,疼得他眼底顿时飙出泪花。
看他要哭不哭的样子,苏晚心都快碎了,正要伸手,就听旁边响起小婉儿软糯的嗓音,“晚晚姐。”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分明在说:“姐姐抱!”
这架势,苏晚哪里扛得住,赶紧把人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也不是在将军府,她高低得吩咐人去拿点果干零嘴,决不能委屈了她的小心肝。
“姐姐?”萧远坐在对面看着一大一小,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小婉儿睁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着萧远,甜甜喊道:“四叔。”
萧远只觉得自己心口猛地中了一箭。
小景儿更是很给面子的笑出声,“哈哈哈,四叔,二哥你成了晚晚的长辈了。”
难得碰到萧远吃瘪,他开心的不行,甚至连脚上的疼都忽略了。
他捂着笑得发疼的肚子,抬头想去看萧远的脸色,就听对面小婉儿脆生生又喊道:“小叔叔。”
小景儿:……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奇怪。
萧远变戏法似的,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的油纸包递给小婉儿,笑容欣慰,“小婉儿乖,吃糖。”
“那是我的糖!”小景儿还没从自己突然被苏晚大一辈的伤心中回过神,就见原本属于自己的糖,到了小侄女儿的手上。
可恶,他大意了!
看着他气红了的脸,小婉儿看着手里的油纸包犹豫了一下,伸手递给他,“小叔叔,吃糖。”
小景儿的脸瞬间变得爆红,结结巴巴道:“不,我不,不吃!”
跟小侄女儿抢糖吃,去了国子监,还不得被同窗笑死?
见小婉儿一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吃,苏晚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乖,还不谢谢小叔叔?”
闻言,小婉儿冲着小景儿甜甜一笑,“谢谢小叔叔。”
小景儿脸更红了,憋出一句“不用谢”,低头玩自己玉佩上的流苏了。
看了眼天色,苏晚赶紧继续刚刚的话题,问顺天府那边是什么意思。
她今日在将军府待了这么久,并没听说府上有衙门的人过来。
萧远勾了勾唇角,道:“王大人以公务繁忙为由,让他先回去养伤,等伤好之后再行定夺。”
苏晚听乐了,握了握拳,“这好说,让他三年下不来床就行了。”
“陈青云没什么证据,不过找了几个人自称目击证人,应该都是收钱办事的。”萧远分析道。
听他们好几次提到陈青云,小景儿狐疑道:“二哥,你们说的是太学的陈青云?”
“没大没小,叫先生。”萧远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小景儿不服地扭了扭,嘟囔道:“一个斯文败类,有什么资格当我的老师?”
萧远面色冷了几分,“萧景,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见他生气了,小景儿赶紧端正姿态,气鼓鼓道:“我曾在他的书里,看到过长姐的画像?”
“你说谁?”苏晚听糊涂了。
陈青云喜欢的人,不该是卫姐姐?
小景儿一脸笃定道:“就是长姐的画像,那个红玛瑙簪子我认得!”
他说的红玛瑙,是萧云婷及笄那日,德妃送她的及笄礼。
因为太喜欢,她这两年经常戴着这支簪子,重大的场合更不会落下。
萧远虽然没注意过,但都是女子,苏晚对这一点记得十分清楚。
这种事情上,小景儿更不会撒谎。
看萧远和苏晚表情都很凝重,小景儿也跟着紧张起来,小声道:“二哥,你别生气,我下次不作弄先生就是了。”
“你还作弄先生?”萧远的脸色更沉了。
他不过几日没去国子监,他就打算把房顶掀了?
看情况不对,小景儿赶紧趁着萧远手上没用力使劲儿推开他,跳了下来。
双脚刚接触地面,他就赶紧开溜,跑了几步还不忘转头喊小婉儿,“跟小叔叔走,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他的本意是想拉个垫背的,觉得有小婉儿在,萧远怎么着也不至于当着侄女儿的面打他的屁股。
但他恰恰忘了,这一走,无疑是给萧远和苏晚创造独处的机会。
还有就是,萧远只要想揍他,多得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你怎么他了,现在居然这么怕你。”苏晚想到在顾家村时与萧远叫板的小景儿,难免怀念。
萧远摇摇头,笑得一脸无辜,“许是我长相看起来凶,所以他害怕。”
听听,这像话吗?
苏晚直接被气笑了,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妍妍听到这话,都得骂你不要脸。
你还是个当哥的呢,也不怕亏良心。”
闻言,萧远看向她的眼神暗了几分,语调幽怨道:“一心想要挖墙脚的弟弟,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