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噗通”一声,屋内传来“嗷”地一声惨叫。
“爹!”苏熠阳救父心切,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推门进去。
苏洵阳紧随其后,关切道:“爹,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趴在地上准备痛骂何征一顿的苏侯爷:……
算了,让他死吧,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让他留恋的了。
见他一动不动,几兄弟还以为他摔出了好歹,一个表情比一个难看。
苏晚则是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双手环抱,“慌什么,爹没事。”
“这叫没事?”看着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苏侯爷,苏植表示怀疑。
他是文臣,没学什么武功,所以下意识觉得这么一摔很严重。
可苏熠阳苏洵阳兄弟二人是武将,平日在校场上摔摔打打,情况看着比现在严重的多了去了。
再加上苏晚的话,仅有的一点担心,也彻底消失不见。
苏嘉挑挑眉,拉住要去查看的苏植,轻笑道:“妹妹的话,三哥莫不是还信不过?”
对于苏晚,苏植自然是相信的,所以听到苏嘉这么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何征站在一旁听着,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他在想,自己到底是该扶苏侯爷起来,让他再给自己一脚。
还是等到几位公子小姐走了,再扶侯爷起来,让他给自己一脚。
真纠结啊。
苏晚兄妹几个可以站在旁边看戏,可一心想讨好老丈人的萧远,却不能。
他几步上前,伸手去扶苏侯爷。
看到伸来的手,苏侯爷还以为是自己哪个儿子,还感动了一下。
结果刚递过去手,就听萧远关切的声音响起,“侯爷动作慢一点,免得伤到哪里。”
脸上的笑一垮,苏侯爷下意识想收回手,却不想萧远竟然握的那么紧。
想着自己好歹曾叱咤疆场,是一代枭雄,苏侯爷用了几分力道,想着要趁机给萧远点颜色看看。
好叫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不是他想休就能休,想再娶回去也能随便娶的。
但事实似乎跟他设想的,有那么一点冲突。
苏侯爷加了点力道,没想到萧远握着他的手依旧纹丝不动。
他心中不服,咬咬牙又加了点,虽然勉强拉动了萧远扶着他的手,但却依旧没有挣脱。
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尴尬。
何征跟在苏侯爷身边多年,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赶紧弯下腰帮忙,“侯爷,我扶您起来。”
“不用,本侯自己能起来。”苏侯爷就算再不甘,这会儿也只能借着萧远的力道起身。
不然传出去,岂不是要说他已经老迈到,摔个跤都爬不起身,还需要两个人搀扶?
他丢不起这个人!
“侯爷当心。”萧远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倒了杯温水递到他的手边。
苏侯爷不想喝,可在几个儿女的目光攻势下,也只能意思性的喝了一口。
他重重放下茶盏,瞪了一眼何征。
何征了然,赶紧一掀一抛跪了下来,“属下该死,方才非要同侯爷切磋,只顾着闪躲竟没能接住侯爷的招式。”
“无妨,是本侯老了,技不如人。”苏侯爷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若不是在外面听了全过程,苏熠阳几兄妹还真就信了。
想着苏侯爷爱面子,苏晚也没揭穿,上前检查了一下确定他只脏了衣袍,这才同他说起她同萧远在后花园说起的事情。
其实就算今天小嫩草不来找她,她也要入宫一趟,同他商量夜国提议和亲一事。
“夜国小儿想得真美,送个什么劳什子圣女来当太子妃,再娶个大庆公主为太子妃,两国皇室便紧紧绑在了一起。”苏侯爷听完,都要骂对方一句无耻。
靠女子和亲联姻,本就是丢人现眼的事情,他们自己不要脸便算了,还非要拉着大庆一起?
苏熠阳好看的剑眉紧蹙,“林枭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又贪图美色,绝非表妹良配。”
“就知道林家出不了什么好东西。”苏侯爷冷哼一声,眼中分明写着厌恶。
当年他还在战场之时,曾与夜国的皇室对上过一次,手段脏的不得了。
要不是他们兵马粮草皆占据上风,那一次,谁胜谁败都还尤为可知。
想到那个会乖巧喊自己舅舅,又喜爱撒娇的小丫头,苏侯爷一拍大腿,“这亲事,我不准!大不了打一账,我大庆如今兵强马壮,还怕他小小弹丸之地?”
“爹,您先别冲动,那夜国圣女所说,也未必全然属实。”苏熠阳赶紧拦住激动之下要起身的苏侯爷。
别的不说,就他如今这个年纪,哪里还能提得动刀?
苏侯爷气得瞪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你老子不行了?”
“怎么会,爹您误会大哥了。”苏植赶紧解释,生怕他给自己气出个好歹。
喝了口茶冷静了一下,苏侯爷也明白此事不能硬来,掀眸看向萧远,问:“太子殿下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夜鸢一人所言,不足为凭。当下要紧的,是先见到父皇。”萧远话落,叹了一口气。
苏侯爷神色倏地一紧,“怎么,皇上不肯见你?”
萧远,“今日是小景儿母妃的忌日。”
“你怎么不早说?”想到小景儿可爱的小脸,苏晚心头猛地一紧。
这个时候,他身边应当最需要人的陪绑。
萧远抿了抿唇,虽什么都没说,可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知道是自己坏了事情,苏侯爷轻咳一声,道:“皇上今日应当是带着七皇子去了萱妃的埋骨之地,这么多年,风雨无阻。”
“爹,您知道在哪儿对不对?”苏晚问。
苏侯爷纠结了片刻,道:“皇上不喜有人扰了萱妃的清净,你们在家等着,我去。”
不等其他人开口,他面色冷沉道:“我是五公主的舅舅,此事本就该我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