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住口,我不许任何人这么说舒娘!”苏侯爷脸色铁青,看着苏老太太的眼中多了怨恨。
若非母子亲情在中间牵着,光是老太太这些年对叶氏的态度,也足以让苏侯爷翻脸。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人,怎能随意任人欺辱?
苏老太太怒火中烧,刚想说什么,就听苏晚问:“您刚刚说,我爹跟祖父一样?”
她爹之前唯一惹老太太不满的举动,便是义无反顾的娶了她娘,生儿育女。
难不成,老一辈还有什么事情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苏老太太急了,从地上爬起来,满眼怨毒地盯着苏晚。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侯爷回想着幼时的事,问:“娘,窈娘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苏老太太脸色骤变,惊慌的连连后退,直到撞在供桌上。
桌上的贡品被她这么一撞,纷纷滚落下来,砸在地上。
苏晚挑挑眉,她就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的有戏看。
看老太太这架势,这个窈娘,怕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等苏侯爷问,就听苏老太太念叨道:“那个贱人,死了都还不安分,我当初就该将他挫骨扬灰!”
“娘,窈娘到底是谁?”苏侯爷听着她的话,脸色愈发难看。
他虽记不得太清楚,可也隐约知道,这位名叫窈娘的女子对他父亲至关重要。
当初他老人家战死疆场,尸体运回来时,胸前放着的荷包上就绣着一个窈字。
苏老太太像是听不见苏侯爷的话一样,自顾自咒骂道:“贱货,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还要来作怪,想跟我抢儿子,没门!”
她说着,转过身眼神凶狠地盯着供桌上的令牌,抓起上一任定北候的灵位就朝着地上狠狠砸去。
还好苏晚反应及时,抽出腰间的九节鞭甩了出去卷住令牌,尔后轻轻一扯。
看着扑过来接住灵位的苏侯爷,苏晚明白,她做对了。
虽然她对于生死一事的看法,从来都是觉得人死如灯灭,这些身后事有没有都无所谓。
可对于信奉这些的孝子贤孙而言,砸了这个灵位,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苏炳荣,老娘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死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苏老太太看着他的动作,目眦欲裂。
不等苏侯爷说什么,她狂笑道:“报应,这都是报应,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
“够了!”苏洵阳越听越觉得不对,厉声喝止。
苏晚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什么,先一步开口道:“你自己为老不尊,心不平,就别整日从别人的身上找原因。”
“你个小贱蹄子,哪轮到你说话!”苏老太太骂着,抬手又要去拿其他的灵位。
只是这次,她没有成功。
苏洵阳和刚好赶回来的苏熠阳一起上前,钳制住了她的左右胳膊。
不等苏老太太开口,苏晚直接掏出随身带的帕子,过去堵住了她的嘴。
“晚晚,你……”苏洵阳虽明白她的用意,却也觉得这种行为有些欠妥。
若是传出去,还不知外人要如何非议。
苏晚一脸严肃道:“祖母思念祖父多年,积劳成疾,得了失心疯,怕是要去别院静养。”
“唔唔!”苏老太太母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晚。
可嘴巴被堵住,她根本说不出话来,想挣扎,力道又完全不是苏熠阳兄弟的对手。
苏侯爷抱着灵位沉默了片刻,道:“娘,这些年您为这个家操劳辛苦了,往后,便去庄子上好好休养吧。”
说完,他不等苏老太太做出反应,吩咐道:“老大,老二,找几个可靠的人连夜送你们祖母去荣阳的庄子上休养。”
荣阳距京城七八百里,便是苏老太太想回来,也并非轻易的事。
他这是打算,让老太太余生都待在那个庄子里。
听到这里,苏老太太终于害怕了,眼眶含着泪冲着苏侯爷摇头。
她想说她错了,可苏侯爷现在,已然不想听了。
苏晚兄妹都能听懂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懂?
苏老太太被兄弟俩拉走后,祠堂里静了下来,只隐约听到烛芯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苏侯爷一言不发的将令牌归为,又点了三支香,递给苏晚,“晚晚,给你祖父丄柱香。”
他没提磕头,苏晚也就装糊涂,接过点燃的香拜了三拜插上。
父女俩离开祠堂时,苏晚听到苏侯爷说:“你娘身体不好,此事,就别让她知道了。”
“好。”苏晚在这件事情上的看法与他一致,当即答应下来。
想到叶氏,她问:“爹,我娘没同您一起回来?”
苏侯爷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山路颠簸,我一路快马加鞭才赶回来,你舍得你娘受这个苦?”
“这倒也是……”苏晚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实话,她虽然这段时间对苏侯爷有所改观,但也没想到他能收到消息快马加鞭赶回。
而且还为了她,刺激的苏老太太说出那么多本该烂在肚子里的真相。
苏侯爷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苏晚的发顶,温声道:“回去歇着吧,我还得赶回去给你娘报个信,不然她今夜怕是难以安枕。”
“爹,还是我去吧,您留下好好歇息。”担心他的身体,苏晚赶忙开口。
闻言,苏侯爷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晚上没我陪着,你娘睡不着。”
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