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护着,我还能吃了他?”上了马车,苏洵阳想到方才的事情,还一肚子的火。
他萧远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又并非娇滴滴的小娘子,有什么好紧张的?
苏晚一愣,随即“噗嗤”一下笑出声。
她问:“二哥,你是不是对太子意见大了点?你别忘了,他可是你小舅子啊!”
苏洵阳:……
要是不提这茬,他确实忘了。
一看他的表情苏晚就知道他是忘了,提醒道:“听说二嫂心疼太子流落民间多年,同东宫走动颇多。”
“你听谁嚼舌根?”苏洵阳脸色有些不佳。
他其实清楚,苏晚说的是事实。
萧卓那个脑袋,便是再给他十年,想要从萧远手底下抢走太子之位,也是不可能的。
德妃膝下无子,只有大公主萧云婷一个女儿,一朝出嫁离宫后,便再无依仗。
但凡不是个蠢的,都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同即将登基的太子交好。
知道苏洵阳因和亲一事生气,苏晚拉着他的衣袖轻晃,撒娇道:“二哥别生气嘛,大不了以后我少见他就是了。”
“这话你自己信吗?”嘴上虽不留情,可苏洵阳面色已然缓和了不少。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所想所做,也不过是希望她将来能幸福。
苏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信啊,忽悠人的宗旨,难道不是先忽悠自己吗?”
被她的话给逗笑,苏洵阳气得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呀,说什么总有你的道理。”
这话,咋听着像是说她蛮不讲理呢?
苏晚刚想解释,就听苏洵阳问:“晚晚,若是太子要与夜国联姻,你当如何?”
“踹掉,换一个。”苏晚回答的毫不犹豫。
苏洵阳皱着的眉舒缓了些许,又问:“倘若他愿意许你正妃之位呢?”
“太子妃很了不起吗?”苏晚不答反问,一双小鹿眼里清明无比。
见状,苏洵阳这才算是放心。
他没问题了,苏晚却有问题想要问他。
关于她和小嫩草的事,她同二哥之前便说过,他也是知道她的态度之后,才愿意帮着遮掩的。
可今天,却又突然提起来此事。
没等苏晚想好怎么问,就听苏洵阳开口道:“近日的大庆与夜国交界处,有诸多传言流出,不甚太平。”
“关于两国和亲?”苏晚忽然明白了什么。
苏洵阳面色冷沉地点点头,“夜国有传闻,说圣女夜鸢乃是凤命。”
闻言,苏晚嘴角抽了抽,试探问:“不会有人说,得到夜鸢,可以得到天下吧?”
见苏洵阳点头,她差点没笑出声。
笑死人,这得是多少年前的言情套路了,亏得夜国能想得出来。
“皇上还没糊涂,这种不着边际的传闻,他老人家肯定不会信。”苏晚同皇上相处了这么久,这个自信她有。
苏洵阳摇摇头,“晚晚,此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夜鸢,确实有几分手段。”
“比如?”听她这么说,苏晚也正经了起来。
她还没摸清夜鸢到底是什么来路,过早轻敌,确实不太好。
苏洵阳总合了一下那些传言,列出了三点。
一、夜鸢会巫术,有未卜先知和求雨的能力。
二、她擅长蛊惑人心,夜国上下,乃至国君都对她言听计从。
三、她手中掌握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火药,且数量巨大。
听完他的话,苏晚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这……
这不就是小助理之前安利她的,穿书大女主文标配吗?
眼瞅着,还带着点玄学。
见苏晚不吭声,苏洵阳还以为她是害怕,安抚道:“晚晚,别担心,只要太子殿下与你是一般心意,区区夜国不足为惧。”
“好,听二哥的。”苏晚顺着他的话道,满脸乖巧。
但她其实,一个字也不信。
如果事情真如二哥说的简单,那他方才根本不会开口说那些。
看样子,她是真的小瞧了那个夜鸢。
改天得找个机会,探探她是什么时候穿越到这个时代,又到底是友是敌。
苏晚心中惦记着事,一回神,马车已经到侯府门口了。
“二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祠堂!”府门口的家丁看到马车,立即激动的冲了过来。
听着声音,像是快要哭了。
苏晚掀开帘子,拧眉问:“发生何事了?”
显然是没想到她也在,家丁一愣,随即更激动了,“大小姐也在就更好了,老夫人悬梁自尽了!”
“什么!”苏洵阳脸色骤变,赶紧先一步跳下车。
苏晚则是听愣了。
她不是被吓到,而是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
老太太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滋补丸恨不得当饭吃,她会舍得自尽?
肯定是装的。
心中有了定论,苏晚看向朝自己伸手的苏洵阳,不急不慢的将手放了下去,动作缓慢的下了马车。
苏洵阳看着她宛若八十老妪的速度,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一言难尽。
这还是他那个,恨不得从马车上一步跳回府里的妹妹?
“晚晚,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苏洵阳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就算她再不喜祖母,如今这种情况,也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苏晚闻言,冲着他一撇嘴,“二哥,我脚疼,可能是刚刚上车的时候崴到了。”
“大小姐好好的怎会脚崴了?”家丁急得一脑门的汗,恨不得替他们往祠堂跑。
方才苏晚上马车时有多麻利,苏洵阳还记得清楚,听着这话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
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对上苏晚亮晶晶的眸子,苏洵阳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上来,二哥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