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月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姜嬷嬷被她扇得偏过脸去，再转过来时脸上赫然多了五根发白的指印。
姜嬷嬷人都被打傻了，呆呆地看着她，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很明显，她们事先商量的戏码没这一出。
不等姜嬷嬷开口，苏祁月眼神恶狠狠道：“母妃派你来是为了照顾恒儿，是谁给你的胆子，仗着母妃的势，妄图对本侧妃的姐姐指指点点？”
她句句不离苏贵妃，姜嬷嬷听的脸色蜡白，解释的话是一句也不敢往外说，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得罪苏祁月还好，贵妃娘娘一句话，便能保下她这条命。
可若是得罪了贵妃，别说是她这条命，全家老小怕是都要给她陪葬。
眼底姜嬷嬷额头触及的地面变成红色，苏晚目光闪了闪，冷声制止，“够了。”
“狗奴才，还不赶紧谢过我姐姐！”苏祁月倨傲的冷哼一声，说着就要去挽苏晚的胳膊。
在她触碰到自己的前一秒，苏晚后退了一步，面带疏离，“苏侧妃身份尊贵，还是别跟我有什么接触，万一伤到了不好。”
她鲜少这么客气，苏祁月都听愣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苏泽也是这个意思，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他家妹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受什么刺激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苏晚拉着迎春的胳膊就走，那模样，像是生怕走慢了会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一样。
看她这样，苏泽的脸色总算正常了不少，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
这才是他认识的晚晚嘛！
“五哥，姐姐是不是生月儿的气了？”苏祁月看着苏泽唇角那抹自己不曾见过的笑，攥紧了手中帕子。
对上她笑盈盈的眼，苏泽面上瞬间没了笑，十分冷淡道：“你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问晚晚。”
前后待遇差别，可谓天上与地下。
苏祁月恨得红了眼，声音带着哭腔道：“姐姐素来不喜欢我，我以为五哥是知道的。”
“我确实知道。”苏泽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
他盯着苏祁月的眼，一字一句道：“苏侧妃如此聪慧，不会不知道自己不被喜欢的原因。”
从他冰冷的眼神里，苏祁月读到了一丝杀意，不由的后背发凉。
她颤动着嘴唇，问：“就算没有亲缘关系，月儿也叫了五哥十几年的哥哥，五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没工夫看她演戏，苏泽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便去追苏晚了。
“作孽？”苏祁月盯着那抹快要消失不见的背影，扯动了手中的帕子，声音阴狠，“我倒要看看，苏晚做了孽，你们又当如何！”
跪在地上的姜嬷嬷闻言，瑟瑟发抖起来，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不想苏祁月非但不恼，反而笑盈盈地扶起她，轻声道：“方才事急从权，得罪了姜嬷嬷，还望嬷嬷原谅。”
姜嬷嬷身子一颤，忙道：“侧妃言重了，是老奴糊涂了，慌不择言险些连累了您。”
“嬷嬷别这么说，您是姑姑身边的老人，自然也算是月儿的长辈，怎会害月儿呢？”苏祁月端的一派纯良温顺。
可姜嬷嬷已然见过她的手段，听到她这话，根本不敢接。
苏祁月微拧眉，又问：“嬷嬷可是还在生月儿的气？”
“老奴不敢！”姜嬷嬷说着，又准备跪下，被她一把扶住。
看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苏祁月叹了一口气，脱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塞给她，“方才是月儿下手太重了，嬷嬷莫怪。”
似是想到了伤心处，她又道：“都是恒儿这几日夜闹，折腾的我心力憔悴，才恍惚了。”
萧恒身体不适，姜嬷嬷是知道的。
今天之所以答应苏祁月，和她配合闹这么一场，也是想着让她出面维护苏晚，好同她拉近关系。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姜嬷嬷虽然忌惮苏祁月阴晴不定的性子，可她到底算是看着萧卓长大的，自然不想看着他唯一的儿子吃苦受罪。
犹豫了一下，她开口道：“苏晚脾气再烈，到底是定北侯府的女儿，长辈的话她不得不听。”
“嬷嬷说的有道理。”苏祁月眼底精光闪了闪，转身走了。
——
叶氏的院子里，苏晚正同她说着等下要出门的事，就听外头传来张嬷嬷的声音，“夫人，老夫人院子里来人了，说是有要事请小姐过去。”
“去回老夫人的话，就说晚晚已经出府，入宫去为太后诊平安脉了。”叶氏微拧眉，思虑一番开口道。
张嬷嬷没回答，而是直接进了屋，面带为难道：“夫人，老夫人的人就等在院外。”
听这架势，还不止一两个。
虽然叶氏平日里好说话，也敬重老太太，可面对苏晚的事情她却一向强势。
当即沉了脸道：“怎么，她这是打算差人把我的晚晚绑过去？”
“夫人消消气，来人只说苏侧妃和小世子也在老夫人的院中，许是为了他们。”张嬷嬷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叶氏更气了，拉着苏晚的手道：“月儿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是一日都不得清闲！”
“难不成她昨日来娘这里了？”苏晚冷了小脸。
不等叶氏开口，就听张嬷嬷气呼呼道：“苏侧妃昨日借着送补品的由头来了，拿得都是些不值钱也用不上的，还借着小世子喜欢的名头讨走了侯爷送给夫人的玉佩。”
“张嬷嬷！”叶氏轻声呵斥，她不想让苏晚知道这些，心中不快。
可张嬷嬷却是心疼她，继续道：“夫人从前对她视如己出，想要认回小姐时还担心委屈了她，真是白瞎了！”
提及此时，叶氏后悔那些年曾挖空了心思对苏祁月好。
“娘何必为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伤感？”苏晚看出叶氏心情不佳，温声安抚道。
叶氏浅浅勾唇，点点头正要开口，就听外面催促声响起，“老夫人那边催得急，夫人若是有什么体己话，不妨等大小姐回来再说？”
看叶氏面上的笑淡了几分，苏晚冷着脸冲门口说道：“回去告诉老太太，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