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看出了苏晚的心思,凑近苏晚,语气里带了几分得意的道:“妹妹,你放心,我后来让小厮去押注之前,先让人在茶馆里吹嘘了一番顾远的才学和以往的成绩。
现在顾远虽然不算是夺得三甲的热门人物,但也排在前十,押他的人不在少数。
就算这届科考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也完全不用担心你哥哥我会被牵连,放心啊!”
这边苏泽的话刚说完,那边突然出现十几个家丁打扮的壮汉,将顾远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位年约半百的管家模样的人,“顾公子,我们家老爷请您去府上一叙。”
“哟呵,居然还真有人榜下捉婿,捉到咱们家头上来了。妹妹,看哥哥去帮你治治他们!”苏泽扇子一甩,摇着扇子就闲庭信步的走了过去。
可他还没走近,另一个声音就先传来,“原来是右相府上的赵管家。
赵管家,劳烦您回去禀报相爷一声,顾公子今日要去我们太傅府做客,怕是去不了相府了。”
苏晚捕捉到了后来这位口中的太傅府三个字,知道那人便是太傅府的管家。
谢安同样领着十几名健壮的家丁。
他一来便跟右相府上的赵管家对峙在了一起。
苏晚看着两方人马这阵仗,只觉得大开眼界。
她在现代的时候,只在一些史书上看到古人榜下捉婿,十分疯狂。
不仅不管被捉之人是否成亲,有些甚至连被捉的人多大年龄都不管。
有一个有名的榜下捉婿的故事,就是说有一个叫韩南老的人,考中了进士,很快便有人来向他提亲,他并未拒绝,而是作了一首绝句。
“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
不过,看到她家小嫩草这么抢手,她还是挺欣慰的。
也为自己养了一头好猪,感到自豪!
她拉住了要去给顾远撑腰的苏泽,自己走了过去,挡在顾远的身前,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拉着顾远的衣角。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们,我相公已经跟我成亲了,他是有家室的人。
你们不许捉走我相公!”
苏晚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里满是恐慌。
顾远看着她这模样,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哑然失笑。
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小丫头演戏了,小丫头的演技倒是长进了不少,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赵管家和谢安同时看向了她。
谢安大约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对她一个并没有被定北侯府认回去的小农女并不十分在意。
只表面客气的拱了拱手,“苏娘子还请放心,我们太傅府并不是要捉婿。
只是我们太傅爱才,想要请顾公子到府上叙叙而已!”
苏晚登时张开双臂,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顾远护在了身后,气呼呼的道:“不行!当初我们上京的时候,那个尾随了我们一路,被我相公拒绝了的小姐,就是你们太傅府的。
谁知道你们现在看见我相公高中了,会不会贼心不死,又把我相公捉去当女婿!”
苏晚这句话出口,周围顿时传来一阵议论嘲笑声。
谢安气得牙痒,只恨不能堵住苏晚的嘴,可看着苏晚那副娇憨而且理直气壮的模样,他也只当是苏晚不懂京城规矩。
“苏娘子,京城不比乡下,话不可乱说。”谢安目光中满是威胁的看着苏晚。
苏晚仿佛被谢安吓到了,肩膀微微一缩,委屈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顾远立即将她护在了怀里,淡漠的看着谢安说道:“我家夫人胆小,经不起惊吓。
我顾远一介白身,也不适合去太傅府做客,还请谢管家代顾远谢过太傅的好意。”
赵管家在一旁听到顾远这话,顿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不知道苏晚的身份,更是丝毫没将苏晚放在眼里,径直对顾远说道:“顾公子,我家相爷十分欣赏顾公子的才华。
我来之前,我家相爷已经说了,不管顾公子有何难处,相爷都可帮着顾公子解决,让顾公子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苏晚微微挑眉,右相要帮小嫩草解决的后顾之忧,不就是她吗?
当着她的面儿,就要解决她,这是真当她是死的啊!
顾远冷然的目光落在了赵管家的身上,“也请赵管家回家转告相爷,顾远不才,担不起相爷的赏识,更没有需要相爷帮忙解决的后顾之忧。”
赵管家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他虽然只是个下人,但作为右相府里的管家,出门行走那都是被别人奉承着的。
现在这个寒门学子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顾远,“顾公子,你虽然才华横溢,但在这京城中最不缺的便是有才之人。
今日你同时得罪了太傅府又得罪了我们相爷,这往后在京城中行走,你可得当心啦!”
顾远腰背挺直,长身玉立,正想要开口,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呵,好一个得当心!
赵宽,你倒是跟本侯说说,本候的女婿往后在京城中行走,需要注意些什么?”
赵管家看到苏侯爷,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想明白了什么。
他立即卑躬屈膝的拱手朝苏侯爷解释道:“侯爷,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我们家相爷确实不知道顾公子是您的女婿,
若是知道,怎么也不会让小的在榜下来请人啊!”
“你们这是请人吗?哼,依本侯看,你们这是要明抢啊!”苏侯爷冷哼一声,怒声道。
对面赵宽弯着腰,冷汗都已经下来了。
右相虽然也是一品大员,但右相和左相都是靠科举走上仕途的寒门学子,在京城中根基不深,跟定北侯府这种世家根本没得比。
再加上,如今定北侯虽然只挂着闲职,但深得皇上信赖,定北侯世子和二公子领兵也是战功赫赫。
苏贵妃在宫中也颇得圣宠。
这一家子就不是相府能得罪得起的。
小姐也真是的,看上谁不好,怎么就看上定北侯府的女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