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刚好吃好早饭,她疑惑的起身走出去,就看见苏泽居然把他那马车给弄到院子里来了。
而且他还自己拿了把锤子正认真的敲着呢!
苏晚走过去,在臭着一张脸的苏泽面前蹲下来,“五哥,你又要重新坐马车啊!”
苏泽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闷闷的说道:“脏了!”
苏晚想到昨晚在马车上发现的血迹,以苏泽这样龟毛的性格,是肯定不能忍受直接把血迹洗干净就算了的,把马车拆下来只替换那一块,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了。
苏泽手上一边敲着,一边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瞧着苏晚: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说帮他一起修马车?他这马车可是为了帮她才弄脏的!
苏晚将苏泽那点幼稚的小心思瞧在眼里,抬手揉了揉被冻得有点冰凉的小鼻尖儿,说道:“这天也太冷了,五哥,你亲手动手修一下这马车也好,动起来更暖和一点……”
一边说着,她一边已经往屋子里走去。
“诶诶诶,丫头,你给我……”苏泽连忙想要叫住她。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氏已经连忙迎了出来,将汤婆子塞进了苏晚的手里。
同时,她瞪了苏泽一眼,“老五,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要修马车,就到杂物房去修去。
跑到这院子里来敲敲打打的,你妹妹想多睡一会儿都不成!”
叶氏说完,也不管自家儿子什么脸色,直接吩咐苏常道:“苏常,把你家公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杂物房或者他自己那院子里去。
不许他再来吵到小姐。”
“是!”苏常恭敬的应声之后,立即动手。
苏泽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一双桃花眼中充满怨念的看了苏晚一眼。
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定北侯府五公子,亲手修一辆破马车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能够跟妹妹多待一会儿。
苏泽郁闷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苏常放在地上的那一堆马车零件,气呼呼的猛地一脚踢了上去。
“哎哟!”
谁知道木头太硬,他一脚踢到了自己的脚趾,顿时抱起脚丫子痛呼了一声。
苏晚跟到院子门口,就看见双手抱着一只脚丫子痛得跳的苏泽,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一个高中时期的中二少年。
她走进去,一张莹润的小脸上满是纯真的看着苏泽问道:“五哥,踢到脚了啊?我帮你瞧瞧?”
苏泽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痛苦面具,若无其事的把一只脚放了下去,恢复成了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冷淡的睨了苏晚一眼,“你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来看看五哥需不需要我帮忙修马车啊,不过看情况,五哥好像并不需要,那我就先走了。”苏晚说着,抬脚要朝外面走。
苏泽脸上的高冷表情瞬间绷不住了,连忙招手道:“诶,臭丫头,你回来,谁说不需要你帮忙了,我这马车还是为了帮你弄脏的呢!
你赶紧回来给你哥哥我帮忙!”
苏晚转头,笑眯眯的看着苏泽,“那你的脚还痛不痛,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她这句话一出口,苏泽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就算咱们是亲兄妹,也得避嫌,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看什么脚?
想看回家看顾远的去。
赶紧的来修马车。”
苏晚撇了撇嘴,古人的思想的确老古板。
不过苏泽那脚看样子也应该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刚才踢到脚趾,十指连心,才会短暂的剧痛而已!
两人之前已经在顾远的指导下合作做过一次马车,这一次再一起修,自然轻车熟路,配合默契。
张嬷嬷陪着叶氏到苏泽院子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兄妹俩一边说话,一边干活的默契模样。
叶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张嬷嬷在一旁含着笑意的说道:“夫人,你看五公子跟小姐多好。这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
当初,四个公子对月小姐不冷不热,五公子更是顽皮经常欺负月小姐,您还为此忧心。
现在看来,公子们不过是因为感觉到月小姐不是亲妹妹,才生不出亲近之意。”
说到苏祁月,叶氏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愁容,“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后的身子如今不大好了,也不知道月儿的婚事……”
毕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叶氏想到苏祁月进三皇子府是以侧妃的身份就难免有些心痛。
侧妃说好听了是妃,说得不好听就是妾。
以定北侯府和她娘亲第一世家叶家的家世,苏祁月虽然不是亲生却也是族谱上记了名字的嫡女,若不是嫁进皇家,随便嫁进哪个世家,都能做当家主母。
她当初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曾去过信问苏祁月的意思,若是苏祁月不愿意,她可以从中周旋,皇家的亲事虽然难退,但也不是不能退。
可苏祁月给她回信却是真情实感的诉说了她跟三皇子青梅竹马、情深意笃,言下之意,就算是做侧妃,她也愿意嫁给三皇子。
叶氏也只能由着她。
张嬷嬷看出了叶氏的心思,说道:“我听顾家老太太说,明年开了春,姑爷和小姐就要启程去京城赴考了。
月小姐的婚期在五月,这样算下来,夫人您赶回去还来得及送月小姐出门。”
叶氏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终究是没能赶回去给月儿备嫁。”
她早上还在跟晚晚说张氏不配做母亲,她又何尝不是?
粗心大意到女儿一出生就给弄丢了,这些年又为了寻找女儿,把家里的几个亲儿子和养女都冷落了,现在为了弥补和陪伴一个女儿,又连另一个女儿的终身大事都不能亲自参与准备。
更别说教导女儿往后如何为人妇、为人母的道理。
张嬷嬷看叶氏这模样,也只能劝道:“夫人,世间之事本来就难以两全。当年月小姐和小姐抱错,并非是无心之失,而是月小姐的生母有意为之。
您这么多年悉心教导月小姐,侯府这么多年也一直金枝玉叶的养着,现在嫁入皇家,老爷更是十里红妆送嫁,无论是您和侯府都已经没有什么对不起月小姐的地方了。”
听到张嬷嬷这话,叶氏又爱怜的朝正跟苏泽分工合作的苏晚看了一眼。
是啊,苏祁月再怎么样,也嫁入了皇家,而且出嫁的时候侯爷十里红妆相送,可她的晚晚却被唐氏悄无声息的卖了。
虽然姑爷一家人都还不错,可身份上到底差了些。
叶氏看了兄妹俩一会儿,正准备亲自去厨房吩咐中午准备女儿爱吃的菜,门口的侍卫急匆匆的带着彭斌走了进来。
侍卫见到叶氏立即恭敬的行礼禀报道:“夫人,彭公子称有急事求见小姐。”
叶氏看向彭斌,彭斌虽然草莽,但也礼貌的跟叶氏拱手行礼道:“夫人。”
叶氏刚让彭斌不用多礼,苏晚和苏泽听见外面的动静已经一同从院子里走出来了。
苏晚看着彭斌问道:“彭二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着急?”
彭斌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弟妹,是我有负你和阿远的重托,没能看好药田,药田昨天晚上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