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佳一连喝了半个月的中药,听力情况也没感到有好转的迹象。而柳大夫已经被肖青山以各种理由扣在渠县衙门,每日义诊已经持续半个月了。
而且,在明佳的提议之下,黄家大夫也被拉来一起。美其名曰相互交流,切磋学习。本来医术就是父子相传或者师徒相传的,柳大夫和黄大夫颇有几分彼此看不上的意思。
尤其是柳大夫知道明佳之前是由黄大夫看诊的,柳大夫明确表示如果明佳可以早一些用药,也许已经恢复健康了。
开始黄大夫还有些心虚缩着头,毕竟他更擅长看外伤。但是,知道明佳一连喝了半个月的药,也没见好后黄大夫也不心虚了。
同一个病患两个大夫总是要各把一次脉,然后一定会说一些和对方不同的结论。最后免不了争论几句,反而达到了切磋学习的目的。
最近县衙里的人也都习惯了,从吃过早饭开始,两位大夫就坐在县衙门口一左一右开始义诊,然后很快就会有争执声音传来,直到天黑义诊结束。
刚开始的时候,衙役听到动静就会出来劝解一下。后来,也懒得管了,反正两个大夫都自诩是体面人,也不会真地动手。
不过,今日的动静似乎有些不对。起先还是有争辩声音的,后来怎么没声音了。衙役听见一下子安静了反倒有些紧张,赶紧跑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只见原本分立衙门两侧泾渭分明的两位大夫都离开了座位,此刻在有段距离的大街上,都围在了街道中间,还有不少围观的人都在。
衙役看到人群里似乎还有一辆马车,隐约见衙役似乎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衙役赶紧上前查看生怕真出意外。
衙役走近了才看到人群围着的是一个老者,正在给一个昏迷的孩子施针。黄大夫和柳大夫都安静地蹲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
衙役看到了熟悉的人开口问:“徐大哥,你回来了?”来人是老路手下的一人,之前被谢博渊派出去接应京城来的御医。
徐姓男子原本心情正在烦躁,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一看是个认识的衙役,直接松了一口气。他领命去接应御医来渠县。
紧赶慢赶耗时二十多天,眼瞅着就把人安全护送到渠县衙门了。他平稳地驾着马车,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小孩子,一下子晕倒在车前了。
好在他的马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战马,可是见过大场面的。马儿一点没受到惊吓,看到有孩子倒在了路上,马儿比他反应快,直接就停下来了。
孩子父母的哭喊声,将马车里的章太医也吸引下了马车。很快有人跑去请了柳大夫和黄大夫过来,于是就形成了衙役看到的场景。
章太医的医术很好,急诊下去小孩就幽幽转醒了。最后章太医又给孩子诊脉确认了孩子没事,又叮嘱孩子父母几句才让他们带走孩子的。
章太医起身往回走,想回马车上。徐侍卫直接说:“章大夫,我们前面就到渠县县衙了,您可要散散步,看看渠县的风土人情?”
柳大夫和黄大夫原本想赶紧上前几步拦下这个医者,好好请教请教的。现在一听是要去县衙的,都猜了这是肖县令请来的名医了。
黄大夫的心情很好,他一直期盼明佳小姐的病赶紧好起来。柳大夫的心情就有些微妙了,他诊脉清楚明白,但是他不敢下针,所以才会一直让明佳小姐喝汤药。
柳大夫都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建议肖大人把小姐送到连城去医治。因为他爹在连城,他爹可以给明佳小姐施针。
但是现在看肖大人请来了一位用针高手,估计肖小姐的病情可以很快就好。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可以尽快回连城了。
章太医和徐侍卫交代过,出门在外唤他章大夫就好。这会儿,章大夫听了徐侍卫的话,也站住了脚步,开始有些兴趣地打量这个西北小县城。
其实,章大夫自己都不清楚他被派来西北是为谁看病。皇上身边的高公公和太子殿下身边的夏公公都曾来找过他。
起先章大夫接到的是高公公亲自传的皇上口谕,毫不夸张地说当时章太医被吓得腿都发抖了。最后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夏公公来给章大夫安心了。
李国公早年旧友之女,是李国公求了皇上恩典,皇上才指派他走一趟西北。于是,章大夫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初一上香的时候不够诚心。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在章大夫的心性不错,其实出来出公差,比留在太医院伺候那些贵人安全多了。
章大夫在徐侍卫的指路之下,慢慢地朝着县衙走去。柳大夫和黄大夫相互看一眼,很默契地没出声,都跟在马车后面往回走去。
明佳在书房见识趣楼的李掌柜,自从明佳受伤这还是明佳第一次见李掌柜。李掌柜前后差不多有三个多月没见到明佳小姐了,这会儿见到有种见到自家侄女的亲切感。
明佳见李掌柜欣喜的样子,轻笑着招呼李掌柜坐。她一直都有看识趣楼的账册,这段时间虽然识趣楼的生意受到了影响,但李掌柜把识趣楼管理的很好。
识趣楼的抄书工作一直没停止,甚至因为这段时间售出的书本减少,识趣楼的书籍终于有一些库存量了。
这样明佳也没什么负担,能让识趣楼着手准备抄录《百味详解》这本药材的书籍了。其实,最主要的是李掌柜对肖大人的信任,李掌柜从没派人来问过,就自己一直安排着识趣楼的工作。
明佳越发欣赏李掌柜了,当然李账房也是很好的。李账房现在不仅管着识趣楼的账目,城外庄子上辣椒酱的账目也是他在管理,账目清晰从没出过错误。
明佳把手里的《百味详解》递给李掌柜,同时推过去的还有一个木匣子。“李掌柜,接下来你安排人先抄录五十份这本书,这里还有一些配套的印章。”
之前找木工师傅雕刻的草药印章,也都被明佳很仔细地收在了木匣子里。现在也都是崭新的样子,李掌柜推荐过的木雕师傅,李掌柜也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