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欲晚邀请自己一起休息,重雪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感觉自己某个隐秘的部位凭空产生了点痛觉。
“不愿意啊,那算了。”江欲晚打了个哈欠就想要往外走。
当然,他没走成。
他刚迈出两步就被重雪扑倒在地,好在重雪的肩膀宽阔,在半空中的时候将手臂放在江欲晚身下,让自己变成了肉垫。
江欲晚这两天累的够呛,此刻索性躺在地上,伸手拨弄了一下对方已经有些凌乱的衣襟,“又不害怕了?”
江欲晚的眼波流转,重雪感觉自己在这双琥珀色眼睛中看见了最美的春景,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怕。”
但就算现在江欲晚要杀了他,也不妨碍心里升起一片旖旎的心思。
“我之前教你接吻,你学会了吗?”江欲晚笑着问道,将那些嘈杂的事情抛掷脑后,开始耐心教导起了自己纯情的恋人。
几天不见,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人的面孔时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重雪认真的回忆了一下上次的体验,“次数太少没法总结规律,我只记得过程,可以再依样复刻一次。”
江欲晚一时没绷住笑出了声,“那这回想不想学点别的?”
“想。”
衬衫上的纽扣被一颗颗的解开,江欲晚之前就发现这衣服上的扣子不太一样,不像是常见的塑料或者金属,在光下泛着贝壳类的光泽,有种隐秘的奢华和矜贵,正如重雪带给人的感觉。
江欲晚就像是在解开一件昂贵的礼物,看着重雪逐渐展露出来的肉体,莹白的肉体在昏暗的环境中熠熠生辉。当江欲晚还在赞叹造物之神奇时就被一把抱在了怀里。
衬衫被重雪自己撕开,纽扣甭的到处都是,在透明的地面上弹跳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重雪感觉江欲晚的目光像是在自己的身上点火,让他迫不及待的顺应本能去做点什么,将这股撩人的热意也传递给对方才好。
很快江欲晚的视线就被晃动的银发所占据,肌肤接触时带起了细微的电流穿过心脏,让两人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跟着一起颤抖。
等到两人分开时,几根银丝依旧将他们两人连在一起。
重雪俯身将这一点湿意舔舐干净,坦然自若的样子反倒让江欲晚不自然的撇过头。他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家伙不是人,不能用常人的道德观念来要求。
眼瞧着重雪的手就要往下探,江欲晚迅速按住了对方的手腕以避免自己落入这场情欲游戏的下风,“想学别的,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挑起了重雪的下巴,“你和002号在穹顶外面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蓝方的那个人虽然逃了出去,但是脖子上还套着监控器,江欲晚在操作台上一眼就找到了突然冒出来的重雪,接着两人的对话就通过操作台传到了江欲晚的耳朵里。
“后面的事情,到底有什么风险?”
重雪有些丧气的垂下脑袋,将额头抵在了江欲晚的脑袋上,“其实也没什么......”
不过是直播间的创造者不想轻易的结束这一场游戏,很有可能会指挥别人或者使用其他方式来干预江欲晚的计划。
“......所以我得想办法守好这个直播间大厅,毕竟那位不能直接出现,它的能量太强大,为了不破坏这里的平衡只能采取一些间接的手段。”
不过这会加速重雪的能量消耗,让他的理智更快的走向消亡。
怕江欲晚生气,重雪继续解释道,“其实没什么,毕竟有没有这件事是一样的,因为我准备提前进入副本,以我自己的身份。”
终局里面其实一条特殊的规则。
重雪有多重身份,一方面是整个直播间秩序的拓展和维护者,另一方面又是各类副本的创造者,还在主播的排行榜上占据第一的位置。
而创造直播间的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只是给重雪画了一个大饼,承诺终局的白棋获胜之后就可以获得自由,接着又制造了一重又一重的障碍,就让重雪心甘情愿的打了这么久的白工。
所谓的终局开启条件——前十名的主播中有一半同意开启副本,看似是重雪占了优势,已经抢先占据了第一的名额,但其实里面还有个隐藏条款。
“......规则说了是主播同意终局副本的开启,所以如果我是五个同意者之一,那么终局中我必须以主播的身份加入白方,一旦失败也会和普通主播一样死亡。”重雪说道,“我认为你的计划行得通,而且实现的速度不会太慢,所以消亡的进程加快一点也没什么。”
江欲晚也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门道道。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生命还可以延续很久,和神仙似的,只要你放弃保护这里的主播,应该就能延缓自己消亡的速度,你没有考虑过这个选择吗?”
重雪的话说的很坚决,“如果生活在枷锁和镣铐中,那我宁愿死。”
现在黑白两方几乎都是明牌了,他加入副本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早进去一天,他就可以让江欲晚少受一些伤害,他不想在看到江欲晚一次次以身涉陷,那些伤口,重雪宁愿出现在自己身上。
重雪心里保护一个人的愿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江欲晚挑了一下眉毛,“这么相信我?就不怕进入副本之后,我联合黑棋的人害你?”
“你不会。”重雪看着江欲晚的眼睛,“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我,是你为我承担了本不该属于你的责任,想让白棋赢,想让主播回归正常生活的是我!”
说着,重雪又凑近了一些,让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绿洲副本的矿洞中,你说爱一个人就应该置生死于度外,我学会了。”
江欲晚凝视着重雪的面容,良久之后突然才反应过来,侧身将脸埋在臂弯中大笑起来,到最后整个脊背都起伏不定 。
要是以前有人告诉江欲晚,未来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不相关的生物去拼命,那江欲晚可能会笑一笑接着将骗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一直以为殉情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他以前听多了这样的话,也惯会用这种词句来逢场作戏掩饰自己内心的冷漠。
谁会为了别人去赴死呢?
爱情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部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一个美化各类阴暗面的借口。
直到他愿意的为了让重雪多活几天而开始拼命,现在被重雪挑明之后,江欲晚才意识到他自己早就践行了当日的一句调笑。
江欲晚擦掉眼角的水迹,拦住了对方的腰,“来吧,教你点别的。”黑色的短袖和白色衬衫交融在了一起。
重雪的下巴垫在江欲晚的肩膀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地面下的棋局。
在一大面的黑色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白色,带着点凉意在黑暗中占据了一片空间,接着两个迥然不同的色块便开始互相挤压,圆滑的曲线在彼此争夺间左右晃动,变幻出暧昧的弧度。
没用多久,白色的速度就越来越快,占据了上风,让黑色节节败退,带出一片空白迷茫的地带,好像人的灵魂也从躯体中游离开,带着一种粘稠的空洞。
在重雪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时候,白色终于炸裂开来,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
江欲晚看着两眼放空的重雪,毫无心理负担的用白净的衬衫擦干净了掌心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