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拿回小册子这件事也是迫不得已,江欲晚他们三人手里目前只有一本,还得靠着这东西来检验规则的正确性。
而且,早上江欲晚在和工位旁边的女职员闲聊时,对方显然认识这个册子,反复告诉他要把里面的规则记清楚就能成为老员工。这让江欲晚怀疑是不是册子里面的规则完全显现之后,就会成为老员工的身份证明。
不管怎么样,这个东西是要拿回来的。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严真在走廊里面迷茫的转了一圈,“咱们还没找到第二条规则,通往三楼的楼梯没出现啊。”
再往前走两步就到了楼最中央的楼梯,江欲晚的灯光中出现了楼道里面唯一一扇敞开的门,地面上的血脚印就是从这个房间钻出来的。
“走,进去。”江欲晚显然想到了什么。
可是他们一动脚步就听到走廊里面又传来了那阵死亡的脚步声,严真一听这声音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转头便看见刚才只有虚浮的脚印的楼梯上出现了新的血色脚印。
那个被江欲晚扔下去的替身娃娃此刻凌空漂浮着,身上全是红色的血,平添了几分邪意,关节的部分已经有点开线的征兆,能看见娃娃内部的肮脏棉絮。
严真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江欲晚——这玩意儿是不是来报仇了?
江欲晚的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两人不要出声,同时张开双臂让严真他们往后退直到贴在墙根,给这一串脚印让开了道路。
这一次的脚印携带者一股新鲜的血腥气,严真忍不住的屏住呼吸,生怕一泄气这个肉眼看不见的鬼影就要上来给他一个爱的抱抱。
好在这一次,脚印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似的,在他们面前画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接着和上一次的脚印混在一起,再次往之前的房间走去。
趁着这个机会,江欲晚当机立断蒙头狂奔,等钻进那个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又听到了那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要是刚才他没有躲过去的话,估计自己就会被这个鬼影操纵着一遍遍的重复跳楼的动作,直到自己变成那个女鬼的样子。
想来用不了多久,走廊里面就能听到第三次轮回的脚步声,那个替身娃娃支撑不了几次,到时候失去了目标的女鬼很有可能再回到这个房间,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
房间门一关上,严真他们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电,让室内的所有细节都暴露在光线下,接着室内出现了两道惊呼声。
这个屋子的墙面上写满了字,笔迹各不相同,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其内容更是不堪入目,骂什么的都没有,张简细细看过去,即使知道这些辱骂不是针对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出现一股不适。
“到底是谁写的这些话?”张简摸了一下自己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江欲晚站在屋子的最中央,这里有面积很大一片的黑红色,想来在外面没有猎物的时候那个女鬼就呆呆的站在这里,被骂人的词句包围,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在这片血迹正对面的位置贴着一张报纸,在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放在满墙的字迹上并不算起眼。
但是报纸上面的内容在所有的词句里却是独树一帜的。
“男子声泪俱下,为误会同事道歉,该同事已自杀身亡。”配图是一个男子双手合十哭泣的照片,但是其面容平静,两行眼泪落的恰到好处,与其说是道歉更像是作秀
江欲晚瞬间就想到了在一楼的标本室看到的那些罐子,其中有一个就泡着一沓报纸,上面的内容和眼前这一张遥遥呼应。
有女子因为不堪议论而跳楼自杀,那一张报纸正是这个女鬼死亡的见证,而对方在这个封闭的房间中看着其他人迟来的道歉,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
刚才二楼经历的细节在瞬间穿成了一条锁链,江欲晚也终于找到了二楼给出的规则。
“走吧。我想三楼的楼梯应该已经出现了。”江欲晚看着无死角的谩骂,轻声叹了一口气。
遇到这种情况,就算是报复世界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找到他这个无关者的头上就不行了,从他这里拿走的员工手册必须给他还回来。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人体落地的声音。
赶在血脚印回来之前江欲晚已经站在了通往三楼的楼梯上,鬼新娘一身红衣站在旁边,肩头上还有个同色的大海参。
等悬浮着的替身娃娃一出现,鬼新娘身上的红线就飞舞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抢过了那本员工手册连带着上面的鲜血递给了江欲晚。
东西到手,江欲晚转头就跑,“走,去三楼。”
员工手册一消失,血脚印就意识到自己是被江欲晚给骗了,本来就破败不堪的替身娃娃立刻被撕的粉碎,濡湿的棉絮湿哒哒的落在地上发出一阵轻响。
而红脚印也转动了方向想要朝着楼梯的方向走过来,但是却被红线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去路。
原本绷直交错的红线开始因为外力的作用而弯曲,隐隐的显现出一个扭曲的人形,不知来处的血液顺着红线滚动,反射出了点点的光泽,最后全都滴落在了地上。
鬼新娘想要挡住这个东西显然也很吃力,一见到江欲晚已经到达了三楼,立刻收回红线在瞬息间回到了江欲晚的道具栏中,将赖着不走的海参扔给了对方,神情中多少带了点嫌弃。
“别忘了答应我的东西,要最甜的。”鬼新娘也不是会免费给别人当帮手的,江欲晚在她没有主动出现的时候请她帮忙得付出一点代价。
好在,这位和咒女最近只对一些蛋糕点心之类的甜食感兴趣。
江欲晚捏着海参有弹性的身体,手心里多了点潮意,紧盯着楼梯上的脚印,见这东西停在了最后一个踏步上,像是受到了某种约束没有再往前,而是就站在了原地像是在等待他们。
包括江欲晚在内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海参学着他们的样子将圆滚滚的身体松懈成饼状,接着伸出触手在江欲晚的员工手册上拍了两下,一边比划一边发出点奇怪的声音。
江欲晚一看到两者接近的颜色就知道这东西想干什么,他打起手电翻开了手册,将捣乱的触手拍到了一边,“这东西我要用,不能送你。”
在就医部分,多了第二条规则——
“语言,是对生的凌迟。”